赵庆成一直在暗暗使劲,想要抓住发财机会。

从知道援疆干部队伍到达霍青果斯市的那一刻开始,赵庆成就已经在这个城市里等着了。

原本,他的目的是想要掺和安承佑在乌鲁木齐市郊的农庄计划,但绞尽脑汁,终因人品太坏,失去人心,没能成功。

后来又打听到安承佑和罗红,早就在国境线那边,投资了店铺……他也紧赶慢赶地,跟在屁股后面投资,入手了四五家店铺。

罗红她能吃肉,他赵庆成喝点汤也管饱!

也许,是跟在罗红和安承佑后面敲打小算盘久了,他也开始学着用这对夫妻俩的思维想问题。不知道是不是突然烧了哪根高香,他猛地拍了拍大腿,突发奇想,猜到了政府部门下一步的规划,肯定是要兴建产业园呀!

对啊!如果能够带领老百姓致富,除了给商人提供销售的平台之外,还有一个方向,就是筑巢引凤呀!

凡事动工动土,都是要用到钱!

用到money!

嘿!现如今,他赵庆成手里有不少资金。

想到这里,赵庆成抱着紫砂壶咕咚咕咚灌了大半壶的茶水,神采飞扬,仿佛势在必得。

他思索着,打听什么时候有这个规划了,会把哪片土地划出来。

安承佑和罗红的想法,和赵庆成不谋而合,夫妻两个对着地图看了大半个月,总算有了点苗目,他俩达成统一共识,如果由他俩主持政府工作,那么一定会优先考虑这里——一片离国境合作中心很近的那片地域。

同时,在地图上划出了范围的,还有对着地图苦熬了好几个夜晚的顾梁鸿。

顾梁鸿不下于几十次考察了国境合作中心附近的地域,身边的周舟陪着他。

周舟这个孩子,懂事,聪颖,关键是学习能力很强。

而且和自己很谈得来。

在准备筹备建产业园之初,周舟给了特别好的建议,别瞧是个年轻人,但眼光独特,前卫,有前瞻性。

周舟说,可以在已有的资源基础上,打好更坚实的平台,筑巢引凤。

“筑巢引凤”这四个字,特别好!

顾梁鸿的工作思路被打开了,他的眼前豁然一亮。

初步计划,他打算根据自己多次走访考察得出的结论,大致范围:北至大连路,南至苏州路,冬至莫合干渠,至于西至到哪里,他还没有确定,还需要再多考量。

周舟敲门,身后还跟来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

顾梁鸿不知道这是谁。

周舟面有难色,他预估了顾市长的想法,但还是硬着头皮汇报。

“顾市长,这是您的老乡。”

呵,老乡?

顾梁鸿的神色微动。

赵庆成龇着牙花子,笑得可开心:“顾市长!我是赵庆成,是新疆乌鲁木齐连新海城商会的副会长,和您的外甥关系不错!早就听闻您的大名,如今一看,果然气宇非凡,是咱们人民之福啊!”

显然没料到这通彩虹屁会在自己的办公室被吹出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赵庆成早就看到了墙上的地图,也看到了顾梁鸿用笔画出的范围。他强忍内心的激动,小眼睛转了转:“我就是想请您赏脸,吃个饭,与民同乐,同乐。”

顾梁鸿客气了两声:“不用,不用,倒是我要抽空请你们一起吃个饭呀!”

说完,顾梁鸿心念微动,为什么不真的宴请一次在新疆的老乡们?

“哎呀!哪里能劳烦父母官……”

“不对,不对,话不能这么说!好,你先回去等通知,我安排下时间。那个,小周啊,你来一下。”

听到顾市长叫自己,周舟几乎是小跑着进来。

他礼貌地对赵庆成做出了请的动作:“赵总,我们顾市长待会儿有个会议,请您理解。”

赵庆成也不好停留,顺势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他便仔细地回忆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强按内心的激动,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没多久,赵庆成就张罗起了买地的事。

当然,这是后话。

或许,也是赵庆成自己都没想到,财气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想什么就有什么。

顾梁鸿提出筹备产业园的计划,在常委会上获得一致通过。

接下来,便是紧锣密鼓准备筑巢引凤。

首先,他便安排了时间,专门请安承佑出面,把商会的主要力量邀请来,他要和大家好好谈一谈产业园落成后的发展方向。

安承佑和罗红为了促成此事,不仅在商会内部开会研究了多次,还联合了这些年来在新疆的所有企业主。

于是,这支由商人们组成的队伍,相约共同挖掘,共享资源。

还别说,在安承佑带头表态的情况下,真有好几家在连新海城本市有产业的企业主,愿意响应政策,积极参与搬迁。

搬迁,意味着,不仅要在霍青果斯这片土地上建设厂房,还要搬运生产线,甚至是将大量的本土工人转移……

对任何一个已经稳定发展的企业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那可不是简单的一个决策,不是拍个脑门,心头一热,便能够披荆斩棘,奋不顾身的传奇。它关系到自己几十年披星戴月的奋斗,关系到自己的企业里那些员工们的饭碗,甚至是身家性命。

一个月之后,再一次召开的商会会议上。

举手表示愿意将产业或部分产业迁移到霍青果斯的企业主们,占了半数以上。

安承佑一下子就红了眼睛。

其实在第一次的会议上,看着眼前同甘共苦的好兄弟们,他心里明白,虽然在会上,大家显得很积极,但等到冷静下来,理智分析之后,将会发现,将自己管理中的成熟企业,一夜之间搬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将是一场多么大的挑战。

其实,此时此刻,哪怕没有人愿意,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