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女儿培养成娱乐圈新晋影后。
获奖典礼上,她把后妈请上台,感谢后妈支持她拿到奖杯。
她眼泪汪汪地看向我:“而我的亲生母亲,为了虚荣心,逼我辍学进娱乐圈,控制我的一切。”
我被她的粉丝攻击,被过激的粉丝开车撞死。
再睁眼,我回到了十五年前。
1、“我不管,我就要去当明星,你再逼我上学,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和蝉鸣一起入耳的,是女儿尖锐的喊叫声。
眼前一片模糊,我抹了抹眼睛,才看清女儿那张写满倨傲和嫌弃的脸。
我心里微惊,被撞死后,我竟重回到女儿初中毕业这一年。
上一世,女儿也闹过这一出。
中考结束,她死活不愿意继续上学,非要闹着去当明星。
女儿不知世事,但我很清楚,她不适合走那条路。
她早产出生,自小体弱,被我娇养着长大。
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脾气性格,都不是当明星的料。
然而,我不同意,女儿便用跳楼威胁我。
我拗不过她,只能带着她去沪城,为她打造明星道路。
没有背景和资源,我为了让女儿有戏可演,无数次觍着脸挤进酒局,求那些导演给女儿一个试镜机会。
拿到第一个剧本的那晚,我喝酒喝到胃出血。
可女儿只顾着欢天喜地进剧组,没来医院看过我一眼。
女儿不懂演戏,我陪着她熬夜研究剧本,一次次陪她练习。
一场扇耳光的戏,我脸都被扇肿了都没有怨言,甚至为女儿有所进步而高兴。
后来,女儿越来越火,有了攻击她的黑粉。
我为了替她挡刀,右手被刺破手筋,再也拿不了手术刀。
拼尽一切把她送上领奖台的人是我,她荣耀满身时却抛弃我,投向出轨的爸爸郭文哲和居心不良的后妈苏雅怀里。
她说我是她最恨的人。
不让她接喜欢的剧本,逼她按照我的想法接戏。
也不让她吃东西,硬生生让她饿出胃病。
但苏雅不一样,会支持她接流量剧,接广告,还会亲手给她做爱吃的炸鸡。
可是我给她安排的饭菜都是营养师精心搭配的科学饮食,她患上胃病是因为暴饮暴食,摄入过多苏雅送的垃圾食品。
我被她的粉丝开车撞倒,送去医院时,女儿在陪郭文哲和苏雅参加庆功宴。
医生给她打电话,说我情况不太好,让她来见我最后一面。
她却轻飘飘地说了句:“她的尸体随你们怎么处理,别再给我打电话,影响我心情。”
2、女儿站在阳台上,见我没有反应,一脚跨上了栏杆。
“等等。”我开口了,“你可以去当明星。”
大概是之前和女儿展开过激烈的争吵,我的嗓音有些沙哑。
女儿并不相信我的话。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骗我,你现在发个誓,要是以后再逼我做任何事情,你出门就会被车撞死,而且死得很惨。”
她下巴微抬,理所当然地对我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即使我已经失望过许多次,此时心里还是涌出一丝凉意。
我前世会被撞死,或许就是曾经的誓言应验了。
重活一世,我不会重蹈覆辙。
我极其认真地重复女儿的话:“我发誓,以后要是再逼你做任何事情,我出门就会被车撞死。”
女儿这才满意地把腿放下来,转身进屋。
和我擦肩而过时,女儿颇为嫌弃地上下扫视我一番,“妈,你有时间管我,还不如捯饬一下自己。就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都觉得丑死了,难怪爸爸要跟你离婚。我都好久没见过爸爸了,都怪你!”
女儿从小就格外崇拜郭文哲,经常跟同学炫耀自己有个当公司高管的爸爸。
我这个妈妈,只能带着她缩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镇,过节衣缩食的生活。
可她忘了,我本来是三甲医院的主刀医生,前途无量。
我是为了让她有一个清幽的环境养身体,才辞掉三甲医院的工作,搬来小镇生活。
反观她万般崇拜的爸爸,几年前就已经出轨,有了私生子,对我们母女不闻不问。
三个月前,我殚精竭虑陪着女儿备战中考,郭文哲趁机向我提出离婚。
他用女儿的抚养权要挟我,逼我净身出户。
女儿是我的命脉,当年我怀胎八月接了一台手术,劳累过度导致女儿早产。
我一直对女儿有愧,如果她足月出生,应该会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所以我不得不选择放弃财产,带着女儿净身出户。
但我不能容忍郭文哲婚内出轨,要起诉他。
女儿却骂我自私,因为没有分到钱,所以要毁掉她爸爸的名誉。
顾及女儿的感受,我最终什么都没做。
可笑的是,即便女儿如此维护郭文哲,他也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
上一世,我把女儿培养成当红演员后,他才厚着脸皮认回女儿。
可在女儿眼里,我是害她失去父爱的人,罪该万死。
女儿拎起挎包就要出门,我叫住她:“君宁,既然你想你爸了,就去沪城找他吧。”
“真的?”女儿先是激动地扔掉挎包,然后半信半疑地问我,“你会愿意送我去?”
我补充一句:“我给你买票,你自己去。”
“那你给我买明天的票,我要早点出发!”
女儿欣喜若狂,转身跑进房间去收拾东西。
3、我坐在书桌旁看医书,女儿开门进来。
没跟我说一声就打开我的柜门,从里面找出一块白透细润的羊脂白玉。
“君宁,把东西放回去。”我沉着脸道。
女儿攥着白玉,不乐意地摇头:“妈,我好不容易去一趟爸爸那里,总得带一件像样的礼物吧,他每次过来看我都带了礼物呢!”
我眉梢微挑:“你是说9.9包邮的发卡还是地摊上买的童装?”
女儿犟嘴:“你怎么就知道提钱,我不需要爸爸送给我多贵的礼物,有心意就够了。”
真是没救了。
懒得跟她多说,我直接上手夺过白玉,放入柜子里,并上了锁。
女儿恶狠狠地瞪着我:“你就是故意不让我对爸爸好,这样我就只能依靠你生活。我告诉你,我宁可去给爸爸提鞋,都不想跟你住一起!”
我颇为讶异:“我从未有过这种想法,你既然这么依赖你爸,以后在你爸那边住都行。”
“你说真的?”女儿喜笑颜开,眼睛都亮了。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
女儿开心极了,兴冲冲地跑回房间,大声地打电话告诉朋友这个好消息。
“那个老女人说了,我以后跟着我爸,我可以留在沪城了!”
我反锁了房门,女儿没法从我这儿拿东西,竟然用攒了十多年的压岁钱去给她爸买了一套手工制作的唐装。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女儿就叮叮咚咚地提着东西出门。
被吵醒后,我很难再睡着,索性起床看医书。
离开手术台已经好多年,若是重回医院,不知还能不能拿得稳手术刀。
不过,就算只能当个寂寂无名的医生,也好过沦为白眼狼女儿脚下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