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安起了个大早,正好是周六,吃过早饭没多久,季柔的电话就来了,说好久没见了,约她下午一起逛街。

苏安:……

好像也没多久吧。

但她下午的时候还是迅速将自己收拾妥当,高高兴兴去赴约了。

见了面才发现林正也在。

女人都是这样,平日里看起来比男人还精打细算,一到商场就什么都抛到脑后了,看到什么都只想买买买。

不过两个小时,林正两只手都已经变得满满当当的了。

几乎都是季柔的东西。

“真不愧是季姐,看看人林医生,那可是拿手术刀的手。”

商场一楼有个大排档,有这座城市里难得一见的烟火气。

他们就选择了这里,中场休息。

苏安看着此时正端着托盘在点菜区点菜的林正,调侃着。

季柔这才将目光从那个男人挺拔的背影里收了回来,旋即低眉一笑:“大概是在深渊里待久了,安安,我很渴望阳光。”

苏安明白她的意思,也从心底从灵魂深处理解她的感受。

如果可以拥抱温暖,谁会向往黑暗。

季柔却又开了口:“我可什么都跟你说了,你呢?”

苏安不解:“我什么?”

“死妮子,现在还跟我装?老实交代,你跟冷总到底怎么回事,我记得之前你还对他芥蒂很深的,怎么从临海市回来就变了个人似的?”

“不是临海市。”

苏安下意识摸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链,脑海里不由就想起了那天跟雅维娜见面的情景来。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瞒季柔,然而,正要开口的时候,林正端着托盘过来了。

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冷千爵?!

苏安一瞬震惊,很快将目光转向对面的季柔,用眼神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季柔摊摊手,眼神告诉她自己也不知情。

苏安却不信,从季柔突然叫她逛街她就觉得不对劲,再是她身边跟着林正。

再是现在的冷千爵。

这一切,好像一开始就是算计好的,请君入瓮,再瓮中捉鳖!

她就是那只鳖!

这边,冷千爵已经自动自发挨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目光不经意在林正刚才夹过来下火锅的那些菜上扫了一眼,脸色顿时一沉:“怎么会有这个?”

他说着,目光寒寒地盯着里面的那碟子鸭血。

季柔还是真正意义上跟他坐在一桌吃饭,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男人,突然就坐在她对面,她本来就有些紧张的,再看着他突然冷下来的脸色,就越发心悸了。

林正却看着那碟子鸭血不解:“这个怎么了,很好吃的。”

话音刚落,苏安已经捂着嘴拔腿就往洗手间冲去!

冷千爵脸色彻底寒了,拔腿也跟了上去。

留下季柔林正面面相觑。

鸭血,怎么了?

“没事吧?”

冷千爵赶过去的时候,苏安已经呕得差不多了,只是撑着洗手台的双手还是颤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没事。”

她摇了摇头,重新打开水龙头捧起水来漱了漱嘴。

“不吃了,回家。”

冷千爵一把拉着她就要走,苏安却不肯。

“那不行,林正季柔会怎么想?”

“管他们怎么想!”他拉着她坚持要走。

苏安却陡地顿住了脚步:“冷千爵,如果你再这样,还是这样,总是只考虑自己,不顾别人,那我收回我昨晚的话。”

“我……”冷千爵被她认真的目光吓得迅速转过身来:“安安,我,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除此之外,还有愧疚,悔恨。

毕竟,曾经的他,明明知道她对鸭肉深恶痛绝,却还是逼着她去吃,甚至暴戾地塞进她嘴里。

当时的她有多狼狈,现在的他就有多悔恨。

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恨不得大嘴巴抽死自己。

苏安也有些回过味儿来了,但她却更为认真地看他:“冷千爵,曾经的那些伤痛太深了,我承认自己没有办法轻轻松松就走出来,但我现在在跟自己打赌,希望你能让我赢。”

冷千爵就在这一刹那湿了眼眶。

“好,我们回去。”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心口那朵这么多年一直陷入泥泞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开出花来。

你用往后余生的幸福做赌注,我怎么舍得让你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