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爵醒来的消息几乎是第一时间传到了乔御白的耳朵里。

他正歇着,乔御白就带着人闯了进来。

乔御白笑的灿烂,手中还抱着一捧康乃馨,倒是做的像极了一个探病的老朋友。

“冷三爷,看来康复的不错啊,这么快就醒了。”

冷千爵摆了摆手,一室的医生护士立即退了出去。

“不劳乔总费心了。”

冷千爵也懒得搭理这个小人,他清楚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我好心来关心冷总的病情,冷总要是这么说话,我可就伤心了。”

冷千爵不置可否的笑笑。

苏安还说他脸皮厚。

看来她是没看过这个人现在的这副嘴脸。

“冷总恢复的怎么样?什么时候方便跟我去开发布会?”

秦颂怕冷千爵一个人太危险,一直留在病房里,如今听到这话,立马不淡定了。

他们冷总这还在病床上躺着,乔御白就急着让他爬起来去让位了。

“姓乔的,你……”

秦颂正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冷千爵给拦住了。

“我现在的光景,相信乔总也看到了,让我现在去可发布会,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如果我以这副模样出现在公众面前,乔总要是想名正言顺的接过冷氏,恐怕有点困难。”

乔御白当然知道这一点,他到底在墨城的势力还是不够强大,如果冷千爵顶着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去宣布将自己的股权给他,且不说公司那帮老股东服不服他,能不能平息悠悠众口也是一说。

不过冷千爵如今已经是这副模样,那份合同也被他一直握在手里,只要他足够警觉,也不怕冷千爵这段时间里耍什么花样。

想到这一点,乔御白又恢复了他脸上常年挂着的招牌笑容。

“这当然是不急的,冷总先把病养好吧,那乔某就先走了,祝冷总早日康复。”

说罢就带着乌央乌央的一帮人离开了医院。

趁着他们刚刚离开,医护人员还没有进来的空隙,秦颂压低声音在冷千爵的耳边说:“暗处盯着你您和苏小姐的那几个人的位置已经查到了,需不需要处理掉?”

“先不要打草惊蛇。”

冷千爵给秦颂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现在依旧不方便说话。

说着目光又突然变得柔和起来,问道:“苏安呢?”

苏安听见秦颂说冷千爵找她,心里虽然有气,却还是进了病房。

刚刚乔御白一众人来的时候,冷千爵在秦颂的搀扶下坐起,苏安看他脸色苍白,生怕他伤口再裂开,赶紧扶着他躺下。

她脸色还是没多好,甚至比之前还差,冷千爵却偏偏有本事将这一切看成了她对的关心,心中不由就有一股暖流流过。

他本来觉得,不管他费多大的努力,只要能把她救出来就好,只要她平安就好。

但是现在看来,除了这些,他好像还收获了一些意外之喜。

“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苏小姐打不打算,留下来照顾我?”

他这话半真半假,主要是,不能让她单独呆在桐城。

如果她已经暴露了,倒不如,在他身边安全。

苏安被他这一提醒,才想起来,这些天经历的事情过于惊险,都忘了跟郑青扬告个假。

不过她的确短期之内不打算回桐城了,冷千爵变成现在这样,说到底也有她的原因。

她不想承认自己是在担心他,只是觉得,知恩图报是中H民族的传统美德,她不应该舍弃。

所以,就留下来照顾他几天吧。

她在心里发誓,只要他能下床,她就马上回桐城。

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她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仍旧不肯饶人:“有秦颂和林正照顾你还不够吗,回了家里还有李嫂,这么多人伺候你一个,还要我做什么。”

“那苏小姐是准备置自己的救命恩人于不顾,自己去逍遥快活吗?”

冷千爵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苏安。

“你……”

什么叫做“自己去逍遥快活”?!

“我不管,反正我是为你受的伤,现在连冷氏都没了,以后,你还得负责养我呢。”

冷千爵一把握住了苏安的手。

明明伤得这么重,手劲倒是一点不见减小的。

苏安在心里腹诽着,又瞪他:“合同是我让你签的吗?我让你滚你怎么不滚?”

“那不行,滚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跟我的安安一起死……”

“冷千爵!”他话没说完就被苏安打断:“要死你死,我年纪轻轻的,才不要跟你一起死!”

“安安,你这是年龄歧视,我明明没比你大几岁。”

冷千爵嘟囔着,苏安扶额,打点了主意不想再跟他废话。

这个狗男人,脸皮真的厚到家了!

好不容易伺候他睡着,苏安抽出自己被他抓在手里的手,从病房出来之后,立即给郑老板拨通了电话,说明了辞职的意思。

饶是接郑青扬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辞退这尊大佛啊。

况且,苏安为什么留在墨城,他心中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就那天秦颂跟他说的话来看,苏安应该确实短时间之内不会回来了,在这段时间里,他也要好好准备一下,冷千爵交代给他的事情。

又在医院观察了几日,冷千爵身体的各项体征基本上都稳定了下来,现在就需要一段时间好好静养,秦颂征求过冷千爵的意思之后,将苏安和冷千爵送回了冷家别墅。

阔别多年,苏安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回到这个地方,而且居然还是自愿回来的。

李嫂还在冷家别墅里当职,见到苏安,激动地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拉着手叙旧,就像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家人。

苏安心里却始终装着事。

冷千爵出院了,她似乎,也是时候回桐城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她心里瞬间就一个咯噔。

只觉得许多莫名其妙的情绪,突然间就通通都涌了出来,堵得她有些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