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没事吧？”
季柔看到他这样，还挺猝不及防的。
她手里提着包，犹犹豫豫地想要去扶他，林正已经率先一个翻咕噜从地上爬起来了。
“没事。”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趁季柔不注意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谈谈吧。”
季柔觉得有些好笑，看着他这略有些狼狈的模样，终究没有拒绝。
咖啡厅就在山脚下。
这不是季柔第一次来这里了，上一次，还是苏安找她帮忙调查墨城名流的时候。
现在再回想起来，只觉得物是人非。
特别是刚刚送苏安离开，她心里总有些莫名的伤感。
“二位想喝点什么？”
季柔没有接服务员递过来的单子，随口要了杯美式。
“你感冒了，最好不要喝咖啡。”林正说着，又看向服务员，给她要了杯温水。
服务员走开后，季柔看着他：“不是你请我喝吗？还是林医生现在一杯咖啡也请不起了？”
她这话算是调侃，但也不是空穴来风。
她们这个圈子，什么样的人都接触，消息来源自然也不少。
所以，即便她刻意去忽略，甚至去避开，还是听了些关于他的风声。
听说，他这几天跟家里闹翻了。
“冷千爵那小子人品虽然不咋地，但在物质上面对我还行。”林正也学着她半调侃的语气，旋即正色道：“感冒了身体各方面功能都会下降，胃部系统也一样，现在喝咖啡，不利于消化。”
“是吗？”季柔挑眉，看向他：“所以，林医生到底想跟我聊什么？”
林正：“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但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你，我跟家里闹掰了，现在，被扫地出门了。”
季柔：“所以呢？”
林正：“所以，我现在不是什么上流社会的贵公子了，就是16亿人口中一个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打工仔。”
季柔摊摊手：“然后呢？”
“然后，”林正有些急切地看向她：“你再也不用顾忌我们之间的身份了，也不用再害怕我父亲或者我家里的谁谁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去找你。”
季柔很耐心地听完了他的话，之后，她反问他：“我有说过不想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身份或者你家人吗？”
林正愕然。
仔细回想起来，她确实没说过。
但……
“所以说，人有时候真的不能太自以为是，否则最后很可能会害了自己。”季柔冲他扬了扬下巴：“看看你现在，毅然决然就跟家里闹翻，以后再想回去，搞不好就困难重重了。”
“我就没打算回去。”林正目光灼灼地看她：“季柔，我认真的，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认真，跟家里人闹翻我也不后悔，你就当我是在赌吧，赌一个你愿意对我敞开心扉的机会，可以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有那么一刻，季柔觉得自己有些心软。
可终究，心软不是心动。
“林正，你回去吧，”最后，她说：“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就算离开那个大靠山也一样能活得不比别人差，但这辈子能有家人真的很难得，好好珍惜吧。”
正好热水上来了，她喝了一口，朝他扬眉一笑：“你说得没错，感冒喝口热水，感觉好多了。”
她说完，拿起旁边的包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正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总觉得，今天咖啡厅里开的空调有些冷。
秋天了，空调该撤了。
三个月后，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