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实力强横,可若无冥界之气,就你这肉体凡胎,根本没可能下得了冥界!”

叶尘却道:“这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事了。”

“难道……”

阴六神色阴晴不定,似是想到了什么。

但还不待其开口,却见叶尘抬手,随手一招,道:“天还没黑,白日里在人间走动,容易折损修为。”

话音刚落。

阴六身躯便已不受控的沉入地底,好似从未来过一般。

到此时,叶尘方才喃喃道:“冥界?呵呵……当初欠下的,就从这冥界开始,一点点讨回来吧。”

语罢。

叶尘又轻叩棋子,催促道:“快些下,不要耽误了我正事。”

沧澜国外。

李慕仙死里逃生,正在一深山之中休养。

被夺了心头血,对他造成的损伤不小,至少没个几日工夫,是难以恢复过来的。

到此时,李慕仙仍心有余悸:“这便是仙人之力……”

在他手下,自己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就算那时有天道相助,李慕仙自问,自己也绝不可能会是那鬼仙的对手。

实在强的可怕。

罗达,是已杀不成了。

甚至于这沧澜国,李慕仙都有些不敢踏入。

先前,一入沧澜国,李慕仙便发觉,天道之力被阻隔,根本派不上半点用场。

不过有大梦心诀护身,李慕仙自信,只要不是碰上青云宗里那几个,自己都能对付,事实也正是如此,可惜,蹦出来个鬼仙。

李慕仙有些难以置信:“那叶尘,竟连鬼仙都能驱使。”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来路。”

李慕仙闭目,入梦感应天道。

只是,这一番窥探,却只看到了一瞬,而那一瞬,却足以让李慕仙胆寒!

尸山血海,一人战天。

“是我怕了?还是……”

李慕仙举目望向天际:“因你怕了,我才感觉到怕?”

紧接着,李慕仙又觉心口一阵剧痛,险些一口鲜血喷出。

这是天道作用于自身的副作用,它又在催促自己了,未能诛杀罗达,已让它震怒,若再让这最后一个苏星子逃回沧澜国,那便真的唯有强闯沧澜国,与那叶尘殊死一搏了。

“苏星子……”

扶摇峰入世三人,苏星子绝对是最不好对付的那个。

无他,只因叶尘对她最是溺爱。

李慕仙微微蹙眉,自顾自低语道:“三人之中,罗达入凡尘,郑墨登庙堂,唯独苏星子……踏了仙途。”

“这丫头,身边倒是跟了不少让人头疼的角色。为保万无一失,我需借你之力将她彻底镇压,哪怕是惹得杀孽缠身,也在所不惜,定要让她魂飞魄散不可。”

“待我养好了伤势,便动手将其诛杀。”

天人城。

自打天命劫后,风不同便领着众人暂时来此处落脚。

这地方向来没什么立场,入城者,便受天人城庇护,风不同虽用不着这庇护,但也可借此免去不少麻烦。

当然,更重要的是,此处不是沧澜国,更不是青云宗,就算真有人来这儿找麻烦,自己动起手来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不怕砸了自家后院。

入了天人城后,几人便被城主府奉为上宾。

且不说他们青云宗的身份,单单是一个苏星子,就足够让他们供起来了。

城主府方家可还记得,这年纪不大的小丫头,当初就是跟着叶尘一并走天下的,他身边的人,方家可不敢怠慢。

哪怕是明知他们来得突然,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也只有硬着头皮让他们在天人城落脚。

一座别苑内。

苏星子正在庭院之中教李元一练剑。

风不同与绾月则坐在石桌旁,瞧着两个小辈练剑。

绾月问道:“师弟,既然天命劫已解,山下乱世也将平,为何仍不回山?”

“还不是时候,有些事,需在山外了结。”

自那日与清自在一战后,风不同以剑作骨,又得了清自在助力,修为之强,已逼近当初的程青云,隐隐间可窥探天命。

他可察觉到,此事仍未了,若此时回山,只怕后患无穷。

这祸患并非冲着他或是绾月而来的,而是因苏星子,想必,又和叶尘有着莫大关联。

“星儿。”

风不同突然喊道。

苏星子停下动作,跑上前来问道:“师父有何吩咐?”

风不同问道:“你家先生有没有告诉过你,若遇上解决不了的麻烦,你该怎么办?”

苏星子不假思索道:“先生说,若遇上摆不平的事,九寒山、天人城、沧澜国,哪个离得近便去哪里,自会有人护我周全。”

风不同点头。

这叶尘,当真是算无遗策。

这几个地方,他早就想到了,不过可惜,九寒山如今已成了火焰山,沧澜国回不去,他们便到了天人城。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策。

风不同又追问道:“若这三个地方都护不得你周全呢?”

苏星子闻言,沉吟片刻后,方才道:“先生说,若真到了那时候,那便御焚轮乘风起,能飞多高就飞多高。不过……焚轮已入了师父体内了,不知我御其他剑可否有用。”

“拿去。”

风不同凌空一抹,焚轮被唤出,就这么静静躺在苏星子手中。

苏星子看了看焚轮,又看了看风不同,终是没有接过。

“师父,焚轮已与你融为一体,我执焚轮,若生出个好歹来,师父您……”

风不同却坚持要将焚轮交予苏星子:“焚轮如今已不弱仙剑,大九州之中,还无人可伤它分毫。”

见风不同如此坚持,苏星子也不好再拒绝,只好背上剑鞘,又执焚轮。

得了焚轮,苏星子便又去教李元一练剑了。

绾月见此,悠悠一叹,有些不忍,道:“你应该能猜得到,先生如此安排,是打算让你替星儿挡下此劫。”

“我是她师父。”

风不同言语平淡,好似在说一件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事罢了。

绾月默然。

风不同向来如此,对自家人极好,豁出性命去也在所不惜。

自己是如此,苏星子如今,也是如此。

当师父的,怎能眼睁睁瞧着自家宝贝徒弟受欺负,哪怕欺负她的是这天地,风不同也只好硬着头皮,用剑一并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