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邢昱的问题，女人仔细回想。
“就是前天的中午，他给我打电话，说有人要害他，我当时说他是不是疯了，他说我什么都不懂，说后天回家再说。”
“我当时没多想，真的不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他打电话之前，也没什么，就是有时候回来特别高兴，说要给我和我们没出生的孩子买大房子，买好车，以后开个店，不去工厂上班了，就守着我和孩子。”
女人抹着眼泪，“我觉得他是在发昏，我就没理会他。”
死者死之前的表现的确不太正常。
特别是那通电话。
邢昱复查案件，那尸体也要重新检查。
“尸体和第一次检查一样，我保持同样结论，至于是不是自杀，我不能肯定，我只能说，他身上的小伤口，大多都是被水流冲击，在大坝上被剐蹭，还有他平时工作也有原因造成的，而他身上再也没有其他强迫性伤痕，是溺水！”
顾弈秋分析，“除非，有人强迫他自杀，威胁他自己跳下去。”
“你说的对。”
邢昱也是这么想，当时就放下文件，“小段，乔松，跟我去工厂一趟！”
半小时后，邢昱几人出现在工厂。
这个点，工厂正在上工，人来人往，工厂经理早就知道他们要来，十分热情招待。
听到邢昱问周毅，这人摇头叹息，“警官，您要问我，这个周毅有没有仇人，那可说不准，这个周毅得罪了挺多人的。”
“为什么？”
邢昱皱眉，“在工厂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能得罪这么多人？他是做了什么时候吗？”
“那可不是吗？”
经理点头，“这个人按说看着也挺好的一个人，可是人和长相完全不同，特别爱占便宜，还经常小偷小摸，因为没有证据，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但是就是因为他这个毛病，很多人都讨厌他，毕竟她拿了别人的东西，还不认错，仗着自己没证据落在对方手里，拼命抵赖。”
“他拿的都是什么？”
邢昱想起周毅老婆身上那洗的发白的衣服，忍不住问经理。
“也没什么，听人说，也就是一些卫生纸啊，这些东西，没什么重要的，不然我们也不会让他继续在这里待着！”
邢昱点头，让经理帮自己找的人也到了。
“警官，这是老林，厂子里他很熟，他和周毅关系也还行，你有什么问题，问他。”
告别经理，前往周毅宿舍的时候，邢昱问老林了一些类似的问题，和经理回答的差不多，只是老林更细致一点。
“其实厂子里那些人说的话真的挺难听的，但是我们也知道，老周这种行为，都是因为穷。当然，他这么做是不对。”
老林叹息，“所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爱和他太计较，毕竟也不是啥值钱东西！”
“这就是他的宿舍了！”
员工宿舍都是一排铁皮集装箱房，里面放了一张高低床，地方很小，也就能勉强住下两个人。
“老周住在下铺。”
老林给邢昱指着周毅的铺位，“他没什么东西落在这里，就一洗烂了的鞋子，还有脸盆什么的。”
“这是谁的铺位？”
邢昱问上铺。
“罗义，这两个人都名字里带个义字，按说也不会产生什么矛盾，可就他们闹的最厉害。”
小周嘴唇动了动，心想，就算是名字里有一样的字，谁说就一定合得来了。
邢昱却像是没发现这其中的语病一样，继续问，“怎么闹法？”
“他们两个动不动就吵架。”
老林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手道：“对了，我想起来了，老周出事前一天晚上，他是和罗义一起出的门！”
“我那个时候觉得宿舍里实在是太不舒服了，在外面出来休息下，就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出门了！”
“我当时还嘀咕。”
老林仔细说自己看到的，“我心想，这两个人怎么会凑到一起了，不吵了？真是稀奇。”
“那你知道罗义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吗？”
邢昱追问。
老林摇头，“我觉得困了，就去睡了，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警官，你们不会怀疑罗义是凶手吧。”
“你觉得是吗？他可能害死周毅吗？”
“我觉得不太像！”
老林皱眉，“不过也说不准，虽然说罗义胆子不大，可这两个人闹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说不准就会动真格的。”
说完，老林嘿嘿一笑，“其实我就瞎猜的，我说的这些有不作数。”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脚步声，看到几人，身材偏瘦，两眼无神的男人露出了一丝惊讶，“你们在我屋里做什么？”
“你刚刚做什么去了，无精打采的？”
老林随口问，顺便给邢昱等人介绍，“这是来调查周毅死因的警官。”
罗义抓着凳子的手一顿，“周毅不是自杀的吗？怎么又调查啦？”
“案子还在调查中，你二十号那天晚上，去做什么了？”
邢昱冷静问他。
“那天晚上？没什么就在宿舍里待着，我还能去哪里？”
罗义随口回答。
“根据知情人士透露，你那晚上和周毅一起出去过。”
“哦。”
罗义顿了下，随口解释，“碰巧了，我和他能有什么一起做的，他走他的，我走我的。”
“我们能四处看看嘛？”
邢昱点头，随后问，他没忽视掉罗义一瞬间的紧张。
罗义同意，邢昱带人在宿舍里搜查起来。
的确都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直到……
邢昱拿起床下泾渭分明的地方，上面放着一双干活经常会穿的胶鞋，下面糊着厚厚的泥。
“你们干活还挺辛苦的。”
他装作没什么线索的放下，手中却趁机剐蹭了一块泥，起身冲着罗义和老林说道：“如果有什么线索的话，记得通知我们。”
“好的，警官，我们一定会配合的，您放心吧。”
采样之后，邢昱也不再多废话，四处走访，大概都和老林说的差不多，邢昱带着东西回到警局。
泥交给技术人员，不多时，就出了结果。
“和大坝附近的泥土成分相同，酸碱度相同，是同一种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