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计划哪里赶得上变化。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报警。

下了一整夜的大雪,前往大般若寺的山路都比较难走。

等他们一行到了寺门口,三个人头,就被吊在那里。

而那三个人,就是方振宇和他的父母。

他们脖子上的伤口,和罗言脖子上的是一样的。

是被同一个人切割的。

但是目前还没有办法判断出工具是什么。

刀?

斧头?

虽然切口并不规整,但是能看得出来,切断他们头的人,下手还是很果断的,只是因为力气不够,或者是刀的锋利程度不行。

邢昱深吸口气,让人把他们三个人的人头取了下来。

这一次,顾弈秋专门看了眼他们的头皮和头发。

没有被扯掉之后的伤口,他们的头皮是完好无损的。

不止同一个人做的吗?

顾弈秋看着吊着他们的钢丝,眉心轻轻蹙起。

邢昱明显也注意到了。

“应该不是一个人做的,或者说,是这次的凶手,在模仿上一次的。”

顾弈秋又想起了在方振宇的房间里看到的那些人头娃娃。

一部分混乱,一部分整洁。

完全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人。

难不成,真的有两个凶手吗?

段则非这时开口:“还有别的线索吗?”

顾弈秋两人同时摇头。

段则非思考了一下,缓缓开口:“那我们要不要去问问万法主持?”

邢昱:“可以。”

人头被带回市局后,他们三人就进去了寺庙。

顾弈秋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寺庙里,好奇的四下观望着。

须臾,才缓缓开口:“这里怎么感觉和尚很少?”

“这里的和尚本来就少,听说是因为需要特别优秀的人才可以进来。”

现在这年头,出家做个和尚还得看够不够资格啊。

很快,他们三人就到佛堂前,三个人都不信佛,所以在看到佛像的时候,并没有跪拜,只是尊重罢了。

今天看到的万法主持相比于昨天看到的,有些不一样了。

昨天他还能淡定的打坐和他们你来我往,可今天,他明显是有些慌乱了。

段则非笑着和万法打了个招呼:“万法主持,今天有什么可说的吗?”

万法听出了他话中的讽刺,只是说了一声:“阿弥陀佛。”

段则非撇撇嘴,心里不爽的很。

顾弈秋抬腿在段则非的腿上踹了一脚:“你对主持说话注意点。”

“邢昱,管管你女朋友。”

“我也觉得你应该注意点。”

段则非:“……”

行,他单身狗,他不配。

万法看了眼顾弈秋,轻轻颔首:“顾施主。”

“万法主持,我们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顾弈秋声音不急不缓的:“不知寺内是否有人昨晚看到什么异样。”

“人头总不能是飞到寺门口的对吧?”

奇怪的是,这个大般若寺里面和外面都没有任何监控,所以根本无法通过监控来查看。

万法主持道:“我们晚上都是在规定时间内睡着的,不会有人出门,想来也不会有人看到。”

顾弈秋追问:“你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

真的就一点线索都没有?

“万法主持,你知道为什么凶手要将人头割下来,吊在你们寺门口吗?”

接连两天都有人头悬挂其上,对于佛门清修之地来说,绝对也是无妄之灾了。

所以万法主持也有点头疼。

万法淡笑着问:“那顾施主是不是可以说说,那些凶手为什么要杀人吗?”

顾弈秋被问的一愣。

“凶手选择了大般若寺,难道是大般若寺的错吗?顾施主,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若是有,那么罗言的死,岂不是她自讨苦吃了?”

邢昱微微拢眉,眼底划过一丝暗色,他忽然沉声开口:“万法主持,你不用说如此有禅意的话,小秋只是在问一些可能的情况罢了。”

“你们如此不配合,我们要如何破案?如何还大般若寺一片清净?”

邢昱淡淡的笑了一声:“说不定明天还会有第五个人头挂上来。”

这个案子不破,其实对他们市局的影响也不好。

毕竟……这个案子已经网络上传开了,因为他们最开始的时候人手不够,所以给忘了控制舆论。

而且,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寺门口的人更是意外的人。

因为他们有人在网上开启了投票,猜测第二天还会不会有人头。

还真的让他们给说着了。

这次不是一个人头了,而是直接三个。

现在网友们的讨论已经让他们招架不住了,他们必须尽快破案才行。

可是得到的有用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万法主持闻言,平静无波的眼睛忽然轻轻颤了一下,大般若寺不能在他手底下有这样的威名。

他阿弥陀佛了一句,然后才缓缓开口:“三位警官,跟我去隔壁的禅房吧。”

他叫的是警官,而不是施主,也就是说,他已经把他们当成警察了。

禅房里明显安静了许多,万法主持思考了好一会,才开口说:“罗言之前求我救过她。”

“什么时候的事?”

“八年前的事,当时我还不是主持,只是一个小和尚。”

万法说了句我佛慈悲,可他的慈悲心,没有救得了罗言。

顾弈秋三个人皆是蹙眉。

八年前的事,那岂不是和罗言父亲所说的话给对上了?

罗言就是在八年前嫁给了侯爽的。

顾弈秋直接问:“八年前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要让你救她?”

“她当时穿着很简单的婚纱,是要嫁人的。”

邢昱凝重的问:“她当时要嫁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万法摇头:“这个我不清楚,只是她跑进了寺庙里,求着让我把她送回去,她说她不想被卖掉。”

“我一开始只是以为她为了不嫁人而找的说辞,还在耐心的劝解她,她却不断的哭。”

这段本来早就应该消失在他脑中的记忆,在之后的罗言每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都在被唤醒。

他在想,当年如果听了她的话,帮她逃走,或者帮她回家找家里人,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