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弈秋先是有些茫然,在看到邢昱已经完全苏醒后,眼眶忽的就是一红。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邢昱最是看不得她哭了,急忙心疼的捧起了她的脸,指腹擦去了她的眼泪:“好了,别哭了,我现在不是没事?”
顾弈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在邢昱耐心的轻哄声中,她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好了,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不哭了,眼睛要哭肿了。”
顾弈秋以前一点都不爱哭的。
她感觉这段时间自己都快要变成泪人了。
都是邢昱害的。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以身犯险。”
段则非什么都跟她说了。
邢昱一愣,低声道:“这个段则非,真是不靠谱。”
“你少说人家不靠谱,是我威胁他说的。”
“你明明就是故意被抓,明明当时我去哪里看你的时候,你是认得出我的,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点点的信息!”
说到这里,顾弈秋就气的不行,恨不能在打他一两下,可是一想到他受伤,心疼的还是自己,又觉得很是划不来。
最后只能是气冲冲的看着他。
邢昱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然后把所有的细节都告诉她了。
最初,他确实只是在单纯的调查郭晓军,可是当他查到王莉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所以,他提前联系了段则非和简容琨,让他们两人去帮忙调查。
他在去王莉家里的时候,心里有所怀疑,但是没有得到肯定,直到被抓进去。
最初傅缙云给他下药,用的都是实打实的致幻剂,让人上瘾,摧毁神志,若是用多了,人不仅会变成傻子,更是会直接猝死。
可是第二天的时候,给他注射的药,已经变成了解药了。
是江南枝偷偷替换的。
他自己本身就一直在调查天坤集团的事,所以在知道邢昱被抓了后,一瞬间就猜到傅缙云会怎么对付他了。
“傅缙云现在死了,但是他在天坤集团的作用并不大,傅琮云应该被抓了,你们审讯的怎么样。”
顾弈秋抿了下唇,告诉他:“傅琮云也死了。”
邢昱明显一愣。
“你说什么?”
“我说,他也死了,我没有去验尸,但是杨桃都跟我说,杀死傅家兄弟二人的,是警枪。”
这也就导致,当时在现场的所有警察都被叫过去问话了。
而最后的结果,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惊讶的人。
宋景!
那把手枪是宋景的。
巧合的是,宋景的手枪里,确实少了两发子弹。
顾弈秋听到这个结论的时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宋景是个很老实的人。
而且,他和那两人并没有任何的恩怨,要说是谭明义和许妄杀人,她说不定还会信几分。
邢昱不了解宋景,所以对这件事感触并不深。
顾弈秋倒是挺可惜的叹了口气:“我本来还打算收他为学生呢,他性格淳朴温良,当警察虽然是有些难为他了,但能好好教的话,未来也一定可以。”
邢昱头一次听到她这么夸人,不免有些吃味。
“这个宋景当真这么好?”
“嗯。”
“那他还会别人利用成了替罪羔羊?”
“我看他可能是有点蠢吧。”
顾弈秋嘴角轻扯,差点没忍住怼回去。
她轻手在他腰间掐了一下,冷声道:“你少说他,你瞒着我这件事,我可还没有原谅你呢。”
邢昱无辜的盯着她。
这时,段则非和简容琨过来了。
这还是顾弈秋第一次和简容琨见面。
但是也并不是很陌生,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后,顾弈秋就离开了病房,把空间给了他们。
应该是在商量后续的事情吧。
-
许妄离开市局后,天坤集团的案子也跟着一起转走了,不在归北珺市管,而段则非和江南做所调查的所有事情,都被直接消磨掉了。
上面说,是有人故意在抹黑天坤集团。
段则非当时气的不行,但是无可奈何。
想要彻底把天坤集团直接连根拔起,确实很难。
邢昱重新官复原职,只是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张局让他在家里多休息。
只是这个多休息,怕是不行了。
中午的时候,有人匆匆忙忙的来报案了。
“死,死人了,我看到了杀人现场。”
案发地点在南浦山上,死者是一名男性,年龄在20岁左右,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高级定制西装,手腕上带着名表,死状很惨。
他的脸整个被扒了下来,眼睛也不见了,被人生生剜了,还在不断的往外冒着血珠,看着格外的可怕。
脖子上有勒痕,细如钢丝的线深深的勒近脖子里,看上去就像是被刀割了大动脉一样。
顾弈秋当场脱了他的衣服。
却发现,在他的背部,被人生生刺了一副画,一副诡异又妖艳的画。
荆棘玫瑰。
绽放在血色里的玫瑰花,看着格外的诡异。
这时,顾弈秋听到了从死者的死亡之音。
“我好爱你,能死在你的手里,是我的荣幸。”
“杀了我,杀了我吧……”
“我这样的人,不配活着。”
他的声音充满了悲泣,又带着让人无法忍受的无奈和痛苦。
顾弈秋不由的蹙了下眉。
这个人……
甘愿赴死?
可说到底,这时一桩谋杀案。
邢昱看着他背上的这幅画,微微皱眉。
他摩挲着下颚:“这画看着有些熟悉啊。”
顾弈秋抬眼看着他:“熟悉?你在哪里见过?”
邢昱摇了摇头:“想不太清了。”
死者的周边连脚印都没有发现,他躺着的地方,刚好可以沐浴到阳光。
邢昱抬眼看了眼刺眼的光,微微眯眼。
他马上去调查了死者的身份。
刘云锡很快就给了他结果。
“死者名叫童珈,他的工作,工作是……”
刘云锡忽然有些欲言又止。
邢昱问他:“怎么了?”
刘云锡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他的工作是做那啥的。”
“什么?”
他不说清楚,邢昱也猜不到。
“牛郎!”
邢昱沉默了片刻:“你确定他不是那家的富贵公子?”
“我确定,他是牛郎!恩客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