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我竟然找不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我只想逃离瀚暮,我只想远离风儿,我不想因为我而牵绊了她前进的脚步,但天大地大哪里有我容身之所?

因为不知道去哪里,所以我放任马儿飞驰,它带我去哪我就去哪,一路上走的都是羊肠小道,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甚至已经不愿意再与任何人说话,好在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盗贼,可能是上天终于眷顾我了。

马儿奔驰了三个月,我也风餐露宿了三个月,这三个月虽然茫然,但伴着清风,追赶着明月,心中的阴暗倒渐渐弱了,如果找不到想停留的地方,我会一直这样走下去,也许响亮的马蹄声能化去我心中的烦忧。

直到我来到古拉族的领土,这里离瀚国的帝都很远,远得让人忽略还有这样的一个族群,这里与世隔绝,族人都很平和地生活着。

我是被这里的青山吸引,我是被这里欢快流淌的溪流吸引,我更是被这里斑驳的竹林吸引,这里到处都是竹林,一阵风吹来,哗哗响,如仙韵飘飘,我喜欢这里,一切都是那样的幽静恬美,让人的心宁静。

我的马儿终于停止了脚步,我的心终于找到可以休憩的地方,村民热情淳朴,很好心地收留了我这个外乡人。

我们帮我在竹林深处搭了一间屋子,我在屋前种满了花,花的淡淡清香伴随着竹子的闻到让我容易安睡。

白天我与我们一起去劳作,晚上伴随着竹子被风吹得哗哗声入睡,原来生活真的可以如此平静,心也可以如此澄清。

村民热情好客,布格里一家住在我的附近,布格里大婶对我就像亲女儿一般,她的两个儿子都是憨厚老实的本分人,对我也是极好,有什么好吃的都拿点给我,还时不时邀请我到她们家做客,我在那里享受到很久已经没有的家庭温暖。

大婶也曾问过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家中还有什么人?但当她看到我黯然神伤的样子,就没有再问下去,只淡淡地说无论怎样都好好活下去,她满是皱纹的脸是那样的慈祥,但又是那样的通透,似乎知晓世间一切的苦难。

我平静地在这里生活了一个月,第二个的月初,布格里把一些粮食送到我手中,我忙着推辞,但她们说今天族长过来,每家每户都要交纳一定的粮食,以前没有这样的族规,但老族长去世后,他的儿子就这样欺负族民了,经常要收这收那。

听到她们这样说,我就不再推辞,我刚来一个月,种下的庄稼也还没有收割,我朝兄弟俩感激地笑笑,他们脸红红的,摆摆手说不用谢就出去了。

第二天我刚把那袋粮食包好,就听到了响亮的脚步声。

“这里还弄得挺雅致的,居然还种满了鲜花。”

声音响亮但带着嘲弄,我迎了出去,对上一双惊艳的眸子,我默默地将粮食交给他,然后就静立一旁。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颀长,只是双眼过于邪恶,他色迷迷地看着我,让我浑身不舒服。

“你是一个外乡人,占用了我们的土地,上缴的粮食应该是他们的十倍,你这用这一点点粮食就可以交差?”

他的脸现出揶揄与邪恶。

“族长,我们布格里家帮她交吧,她一个外乡人也不容易。”

我感激地看着大婶。

“不行,她的是她的,你们布格里家就是布格里家的,她来这里一个月,交不上粮食,就是欠了我的债。”

他根本就是在故意刁难我。

“我有银两,我给银两给你抵债。”

我冷冷地说,从军营出来的时候,我身上倒带着值钱的东西,这几年瀚暮总是喜欢送东西给我,虽然很多都拒绝了,但身上留着一两件也足够我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我不要银两,我只要粮食,你现在拿不出粮食,就要拿你抵债。”

他邪气的目光落在我的脸颊久久不肯离开,我心中一阵厌恶,也一阵恐慌。

“听好,明天我会娶你进门,做我第七个妾,这个是你的福分,你从此就可以享尽荣华富贵,穿尽绫罗绸缎。”

“你明天好好梳妆打扮,这样的破衣服就别穿了。”

听到他的话,我如掉进冰窟,为什么如此宁静的村落会有如此邪恶的人?

“妈的,穿得那么破旧都让人骨头都酥了,马魁你回去拿几身新衣服过来,大力你今晚就给我好好守着她,明天我大喜日子,有你们赏钱,酒任喝。”

说完那双邪恶的目光还停留在我身上好一会才离开。

他走后,我整个人震慑在当场,做他的小妾?那我宁愿死了算了,那个大力就这样守在我的屋外,我根本无法逃脱,如果被他接到我府中,我肯定难逃被糟蹋的命运,我应该怎么做?正当我彷徨无助的时候,院子里发出几声闷响,我忙跑出去一看大力已经被两个蒙面的人捆住手脚,塞了布条在嘴里,是布格里一家的兄弟俩,我都能认得出我们?大力岂有认不出的道理?

在他们的帮助下,我逃离了狼窝,在黝黑的夜,我骑着快马离开了。

如此山清水秀的地方也不是我容身之所,我还能去哪里?马儿不择路地在黑夜里奔驰,而我心头又是一阵茫然,难道这个世界上就容纳不下我这样一个弱女子?我只想平静的生活,我不想妨碍着任何人,为何都那么难?

当我来到逸弧山的时候,我茫然地走了上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往上走,但我看到半山腰的那间很旧的尼姑庵时.我突然涌上一种归属感,这里也许是我后半生安身立命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