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作担保,女皇绝不是什么妖孽,如果不是女皇,三年前沧狄两国攻打我瀚国的时候,我们瀚国已经不复存在。”

“如果不是女皇,我们早就成了亡国奴,如果不是女皇,三年前我们的尸骨都不知道在何方腐烂?女皇为捍卫我们瀚国的所作所为,难道就因为这一点点瘟疫就湮灭?难道我们对女皇的崇敬与感激就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谣言就要动摇?”

“没有女皇,我问你们现在还有命站立在这金銮殿上吗?忘恩负义者即使死了也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煎熬,你们忘了女皇对你们的栽培之恩,提拔之意?”

“今日你们是想与我们并肩作战,打击沧国的狼子野心,还是准备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将这个叛徒扶上帝位后,让他充当沧国的傀儡、奴才?”

楚律蹬蹬几步走到他们跟前,逼视着他们,双眼喷出浓浓怒火,似乎要将整间大殿燃烧,我看到部分大臣与士兵们的眼睛开始变得坚定,似乎楚律替他们除掉一层烟雾一样。

“楚律,你含血喷人,她果然是狐狸精惑世,已经将大将军迷得神魂颠倒,三魂不见两魄,今日我们就替天行道,杀这对狗男女。”

武英气急败坏地说,声音已经失去刚才的镇定。

“杀——”武英的声音刚落,但楚律随后那一声杀——比他的更加冰冷,更威慑人心。

更让人心胆俱寒,楚律一声令下,隐藏在大殿中将士冲来出去,从后面也涌尽了一大群人。

武英里面的士兵也有听来楚律的话,开始倒戈的,场面一片混乱,鲜血不断喷涌而出,惨叫不绝于耳。

武英看到势头不好,想趁乱离开,被楚律的长剑拦住了去路。

在极短的时间内,金銮殿上已经尸体叠着尸体,鲜红的血浸湿了大殿,如一条河在流淌,只那么一会这里俨然成为一个人间地狱。

我静静地坐在金銮殿上,虽然一切是那样的触目惊心,但从我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波澜,如果这里有一壶酒,相信我还能浅斟慢喝,经历的事情多了,人的心不但可以变硬,也可以变得残忍、冷血。

刀光剑影中,群臣的身子在瑟瑟发抖,如冬日冷得发抖的叶子,武英瘫倒在楚律的剑下面如死灰。

我缓步走下台,脚下是流淌的鲜血,我昂着头,是那样的威严不可逼视。

“说——是谁命你来逼我退位?”

我冷冷地问倒在地上的武英,脸上寒若冰霜,眼中那凌厉的光射在他的身上,如刀刃一般。

他浑身颤抖了一下,但依然没有作声,虽然知道大势已去,他仍然顽抗着,但我从他眼里看到了畏惧,除非是一个生无可恋的人,否则任谁都会畏惧。

“你不是想着有人来救你吧?就是有也远水救不了近火,怕他来救你的时候,你尸骨已寒,而本皇却近在眼前,今日你谋反,罪诛九族,如果你肯坦白,兴许我能放你家人一条生路。”

我冷冷地笑,在慢慢消磨他的意志力,现在是他急不是我急,现在是他慌而不是我慌,我有的是时间。

“我也可以免你家人一死,但男的给我进宫中做太监,你武家绝子绝孙,女的给我到军中做军妓,以慰劳我军将士,受尽蹂躏,也可以顺便帮你赎罪,我会让你活得好好的,睁大双眼看着她们如果受尽折磨。”

我依然脸上带着笑,但眼神阴冷,我必须有多残忍说得多残忍,我必须要在众大臣面前将他所有的意志摧毁。

他能做出今天这一举动,除了受到利诱说不定也受到威迫,我的威迫要比他受到的威迫惨上十倍,这样他才会崩溃,崩溃了我才能问到我想问的东西。

他听完我的话后,脸变得煞白煞白,没有任何血色,双眼变得黯淡无光,联手也软绵绵地搭在地上。

“我给你一柱烟的时间,时间到了,你就算是跪在地上求我,我也决不会可怜你一下,我也绝对不会改变你家人的命运。”

“你不要想着你的人能来救你,你外面的人已经全部被我控制了,你还以为有指望?不相信,你大可以出去看看,你外面的人还在不在?如果连你这样的乱臣贼子我都控制不了,我凭什么捍卫着瀚国大好河山,用什么保护我的子民?”

“我说——我说——”不用一柱烟的时间他就说了。

“女皇,我说了求你放我家人一马,如果是这样武英一定叩谢皇恩浩荡,求你不要将我的妻女放到军营,不要让我的儿子当阉官,我就只有一个儿子,求你了,求你了。”

他猛地叩头,头上已经血冒出来,那哀求声在这满是尸体的金銮殿上显得是那样的骇人。

“说——”我冷冷地看着他,双目如利剑一般。

“我说——我说——沧国的密使找我,他要我想办法鼓动大臣拉你下位,他说我如果能做到这一点,他一定会将我推上帝位,受万民朝拜,青史永留。”

“我明知这样会成为沧国的一个傀儡,但是皇位对我来说引诱太大,让我垂涎不已。”

“他说我只要能顺利将你拉下位,他并不需要整个瀚国,他们只要我割十个都城给沧国,这是他们扶助我的条件,我想我瀚国幅员广阔,即使是割二十个大城,依然是一个大国,所以我动心了。”

“但我也知道他们狼子野心,绝不会满足十个都城,我还在犹豫不决,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劫持了我的独子,我武家世代单传,就这个儿子,我们不想失去他,所以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他说他日如果我兵败,将他们供出来,他会让我的家人生不如死,他会让我的儿子死无全尸,死后还要去喂狗,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我就他一个儿子,求女皇你放过我的家人,求女皇救救我的儿子,如果这样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求你了——求你了——”他猛地叩头,那已经流血的额头,血冒得更多,一会就已经血肉模糊,很是可怕。

他说完竟然还没有等我发话,拿起手中的剑一抹脖子,速度之快,我根本来不及阻止。

众大臣看到这一幕,都吓呆了,全都跪在我地上认错。

我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处置他们,只是跟他们分析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沧国的正义之师是怎么正义法,希望他们以后不要再听信谣言,否则下场就如武英一样。

沧国将他们利用完绝对是当狗一样对待,亡国奴并不是那么好当,他们叩头如鼓捣。

最后众大臣感激涕零地离去,整个大殿只剩下楚律与我,大家相视一笑,带着信任,带着风雨扶持,这一笑竟然让我感觉心与他靠得很近。

当走出这个阴森恐怖的大殿,当离开刺目鲜血,满地的尸体,压抑得窒息的大殿,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怕吗?”他问我,声音浑厚如低沉。

“不怕。”

我闭上眼睛感受这新鲜的空气,我觉得我憋得太久太久了,他的笑容总能给我力量,他身躯总能让我感到有依靠,其实我很希望这个时候在我身边的是沧祈,我希望问我怕吗的人是沧祁。

但这个我并不敢奢望,如果我是他,我也不能抛弃国家而只顾男女之情,他能拒绝沧天涵不攻打我瀚国,不与我正面冲突。

也许已经是他能作出最大的让步,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不用在战场上相碰我就感激上苍了。

“在想什么呢?如果今晚睡不着,我可以过来陪你喝酒”他对着我笑。

“没想什么,今晚过来,我等你,不醉无归。”

朝中兴风作浪的主我掀出来后,心定了很多,明天也是时候派楚律出去迎战了,今晚权当为他送行吧。

“你的伤都好了吧?”我问他。

“如果我说还没有好呢?”他凝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