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现在一切都不是自己能左右了,还是想想办法离开这个牢狱才是上策。

我以为经过这次见面,我与这个狄王就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但没想到隔了几天后狄王再次召见我。

他不是很讨厌我的吗?他不是要我有多远滚到多远吗?他不是厌恶地骂我是野种吗?只要一想到那锋利如狼般的眸子,我心头的恐惧又上来了,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但现在没有办法,只有随机应变了,见面地点依然是宽敞的御书房,人还是那个虽不是很年轻,但依然风采不减的俊美君王。

今天他的脸色很平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我看得出他在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他们都那么恨我,那么厌恶我?

瀚暮是这样,狄王也是如此,我究竟哪里讨他们厌呢?

“坐下来。”他冷冷地说,但话中的坚定与威严不容你拒绝。

既然他让我坐,我何必与他客气?要不真的是累死自己。

我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然后问:“不知道狄王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他沉默,他不开声整个御书房又变得死一样的寂静,空气也凝固了一般,我坐在椅子上也觉得如坐针毡,十分不舒服。

“你娘这十几年过得怎样?还好吗?她有没有向你提到过我?”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艰难的开腔,声音低沉而沙哑,微微抖动的手可以看出他的紧张。

他的问题我怎么回答呢?在父皇在的时候,父皇当她是珍宝一样,娘一定是过得极为幸福的,但父皇离开我们后,娘就被瀚暮——她过着这样屈辱的生活,她的心一定是很苦的。

“你倒是说话呀?她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他眼里闪过焦急的同时也带着浓浓的关切,似乎很怕听到我说我娘过得不开心。

“我娘当然过得好了,有我父皇的疼爱,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我仰起脸神往地说,我知道我这样说一定会惹怒他,但即使是惹怒他,我也要让他知道我娘与父皇是真心相爱的。

我就是他们相爱的结果,并不是什么野种,不能让他这样胡乱地咒骂。

“你说谎——你说谎——离开我,她不可能会幸福的。”

他又激动起来,双眼满是矛盾与纠结,许是他一方面担心娘,希望娘过得很好,一方面又不希望娘在别的男人身边过得如此幸福吧,他真是一个矛盾的男人。

“我没有说谎,我娘过得真的很好,她每天都笑着,每天都起舞着,她的舞姿真美,她的笑容真灿烂。”我倔强地看着他,脸上故意露出甜美的笑容。

“你说慌——”我的话完全激怒了他,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推翻了自己面前的桌子,我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心不由自主猛地跳了一下。

我低下头,做好准备去听狮吼虎啸了,但却发现没了声音,奇怪抬起头的时候,却看见他阴沉着脸,兀自站在一旁。

在我看他当儿,他一个人踱到窗边,背影是那样的孤独,脸是那样的落寞。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竟然有点可怜他,这男人的心一定很苦了吧?他找了我娘十几年,等了她十几年,这是一个怎样的煎熬?问世间情是何物?

“她很久没有对我笑了,我想她想了十几年了,颜儿——我真的想你了,是不是真的那么恨我,恨了十几年都不肯回来?”

“你恨我,你回来打我你回来骂我,为什么要与别的男人一起十几年,还要有一个那么大的女儿?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喃喃地说,一脸的痛楚,那声声质问又是那样让人心疼。

他斜靠在墙沉浸在自己痛苦之中,顺手拿过旁边的酒壶一杯又一杯地喝了起来,喝完一壶又唤人送一壶来,似乎永远喝不够一样。

而这时候我似乎已经是一个多余的人,直到很久,他才开腔,但依然没有转过脸来看我。

“她有没有提过我?”

他沉声问,虽然很克制,但颤动的声音可以听出他心底的期待,在这一瞬间我居然没有勇气跟他说我娘从来没有提过他,只言片语都没有。

“有没有呢?”他再度开腔问我,可见他对这个很介怀,很渴望听到我娘有提到他。

“没有,娘从来不提她的过去,我对她的过去也一无所知。”

在我说没有那一刻,我居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好像在他血淋淋的伤口处再撒一把盐的感觉。

“颜儿,为何要对我如此残忍?为什么?”

他突然靠在墙上笑了起来,声音悲凉酸楚,笑得我都居然想哭,眼睛酸酸的。

在他的笑声中,我感到一室悲凉,他与我娘究竟是什么回事?

“你很爱我娘?”我低声问他。

他没有吭声,只是瞧我看了看,但看着看着他的眼神就变得痴迷炽热起来,还带着浓浓的爱恋。

看得我心头一跳,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他一定又把我当作我娘来看了。

“你真的很像她,这唇,这眉,颜儿——”他突然痴痴地叫了我一声,双眼灼热而迷离。

“颜儿——我真的好想你——”一边痴痴地说,一边急急地向我走来,伸开双臂似乎要将我搂入怀中。

他这个动作,吓得我心狂跳,连忙大叫:“我不是你的颜儿,我是她女儿,你认错人了。”我忙着往后退,但苦于有铁链在身,根本走不快,还没有退几步,就被他拥入怀中。

“颜儿,你还逃?我不许你逃,我不许你离开我。”他灼热的气息喷薄在我的脸上,带着浓浓的酒香,让我醉醺醺的,他今夜定时喝了不少。

我猛地挣扎,但他的臂力大得惊人,我越挣扎,他越愤怒,力度越大,将我抱得越紧,他整个人阳刚而强悍,根本让我无法反抗。

“放开我——你松手——”我大声地喊,奋力地挣扎,用脚踢他,用嘴巴咬他。

“颜儿,你的牙齿还是那么利。”他双眼迷离,双手猛地将我的头抬高,就想直直吻过来。

我吓得头脑空白。

“父皇,你干什么?”一声又惊又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映入我眼帘的竟是狄陌那又惊又怕又急的脸,他总是来得那么及时。

他腾地一下冲到我们面前,将我一把拉了过来,但即使将我拉了过来,他还是满脸的震惊与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