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鬼祟,大步流星地走着,似乎是走在自家院子里一般,但偶尔回眸,眼里的寒光让人心惊,最重要的是他行走的方向居然是马槽,在这瞬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闪过。
我悄悄地跟着他,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没人的时候,他走得很快,一点都不老迈。
碰到士兵他自如地与他们闲聊几句,看来前几天他都应该是这样出来游荡,让士兵们放松了警惕,看到有士兵时,他就会放慢脚步,他在军中时间长,哪个位置可能遇到巡夜士兵,他肯定是了如指掌了。
我远远地跟着他,夜色是最好的掩护,等我靠近马槽的时候,里面已经有笑声响起。
“泉叔,你今晚又来看我们呀!”守护这马槽的有四个人,白天两个,晚上两个,一个年轻的叫小丙,年纪稍大的是奉叔,现在说话的正是小丙。
“是呀,人老了就睡不着,喜欢瞎折腾,知道你俩晚上没睡就过来找你们喝两杯。”
“有酒呀!”透过缝隙我看到小丙眼睛发着光,在这荒凉的驻地,士兵对酒的渴望,有如对女人的渴求一样,都不知道在梦中出现多少次。
“小丙,你又来了,现在不能贪杯,否则这马匹有什么闪失你项上人头不保!”奉叔责怪说,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阿奉,你也别杞人忧天,能有什么事发生?反正我今晚睡不着,就陪你守夜好了,虽然我老泉老眼昏花,想当年还不是一把火将敌军的粮仓烧得一干二净?”他豪气干云地说着。
听到老泉说起以往的英雄事迹,那一老一少都对他露出钦佩的眼神,他们的戒心许是已经被他三言两语化解掉了。
我更坚定我的想法,这个老泉一定有问题,好,我就等他露出狐狸尾巴,然后才一刀将它砍断。
“今晚你们想贪杯都不行,老泉我就只是收着这一点点酒,还是上次篝火宴偷偷留着的,就只有一人一杯,还不到喉咙就没了,更不要说醉了。”奉叔听他这样说,也松懈了下来。
“来,就权当敬我这老骨头一杯。”
“好,来。”酒的确很少,就每人一小杯,我猜里面应该下了蒙汗药。
没想到,不多久,小丙与奉叔相继嚷着肚子痛,我心一惊,他给他们喝的居然不是蒙汗药,而是毒药。
我还是把人心想得太善,如果我当初知道是毒药去阻止他,应该能挽回他们的命,我懊悔地咬一下唇。
“老泉你——”当两人意识到被人算计后已经太迟,血从他们的嘴角、眼睛、鼻子一起流了下来,很是恐怖。
老泉奸佞地笑了几声说:“兄弟对不起了,不是兄弟我狠,只是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下到阴曹地府休怨我,要怨也怨你们蠢,不带眼识人。”
说完从衣兜里拿出一包粉末,混进马喝的水中,平时将士吃饭前的饭菜我都会亲自实验过,就连马匹喝的水,我都叫看守的人亲自验,看来是狗急跳墙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俩杀了。
莫非他们准备今晚——想到这里背脊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