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离眸光转寒,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实情,但是这样的实话听在谁的耳朵里只怕都不会太舒服。更何况忆霜还是他钟情的女子!只是转念又想,他与阳靖两人的确是有差别,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的确是比不上阳靖。他没有阳靖的霸气,也没有阳靖的张狂。
忆霜又看了看苗静风道:“难道你为了你自己所为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就要弃你的亲兄弟于不顾?”纵然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必竟一脉相连。
苗静风看着忆霜的眼睛,眼里闪过一抹趣味道:“据我所知,你对楚莫离是只有恨没有爱,你对我也是同样如此,我更知道纵然我将那日的事情对你解释清楚了,但在你的心里,只怕还是会对我有所芥蒂。”
忆霜淡淡一笑道:“你说的极对,而你想往哪方面想都可以。”
苗静风哈哈大笑道:“果然很有趣!你是想和我楚莫离呆在一起,阳靖若是攻过来,便连我也一并除去,斩草又除根,这样大魏的江山也就更加稳固了!”他笑罢,眼里染上了一抹忧伤,又幽幽的道:“只是你不忘了,你现在在我们的手上,我们让你生,你便生,让你死,你便死!”他说的极慢,但是字字却是落在忆霜的心上。
忆霜冷冷的看着苗静风,淡淡的道:“你们不会杀我。”
苗静风凤眼一抬,问道:“为什么?”
忆霜浅笑道:“你们若要杀我,早就杀了,根本就不需要跟我说上这么多。再说了,正如你们所言,你们叫我生我便生,你们叫我死我便死。生死已经被你们握在手上,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你们改变初衷。而且对现在的你们而言,我或多或少还有些利用价值,阳靖若是真的杀过来,用我来要挟,或许还能帮你们保住性命。”
她见两人的面色都微微有些变,她又接着道:“我曾跟阳靖提及过,苗静风是杀我爹爹的凶手,他也曾答应过我,必将斩杀你。今日里你虽然对我解释了那日的事情,可是他却并不知道。你觉得以你的本事,能从阳靖的千军万马中逃回洛湖吗?”
苗静风的脸色微微一变,咬了咬牙,看着忆霜道:“你……”他顿了顿终是又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帮阳靖,还有这么一个要求。”她的话他听明白了,阳靖根本就不会放过他。
忆霜淡淡一笑道:“所以你们两兄弟最好是一起逃亡,否则的话只怕会死的更早,而我从这一刻起,已成了你们的护生符。阳靖对我的感情,虽然不会太深,但晚也可能保证,我若是受到一点损伤,他必会十倍以报之!”
楚莫离听得忆霜的话,脸色一暗,不由得在心里问自己,他是否也能像阳靖一样,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心底的答案让他感到万分沮丧,他为了江山曾利用过她,也抛弃过她,而现在老天爷像是为了惩罚他一样,让他丢了江山,也失去了她!
苗静风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忆霜,却笑着对楚莫离道:“我的皇兄,虽然我没有顶着皇子的称号,却也要受同样的罪,老天似乎也太不公平了些!听得她这样分析,我好像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楚莫离淡淡的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阳靖是很厉害,但他却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又不是神,没有什么好畏惧的。我们一齐进退或许可以保存更多的实力,不管未来如何,我总是坚信,我们终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苗静风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卷土重来!我们还是马上出发吧,再等等只怕阳靖就将这个城池攻破了!”卷土重来,他可不认为能做得到,但是现在为了保命还是逃走比较好。只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就算逃到了恒城,只怕都有城破人亡的时候。
可是现在却又不得不逃,而恒城已成为他们最后的一个屏障了。
楚莫离淡淡一笑,心情虽然极为抑郁,却在看到苗静风的笑容后又有些安慰,他从未想过,到这种时候,他还会有一个兄弟在旁陪着他。
楚莫离淡笑道:“你说的极对。”他又看了看忆霜后道:“我从未想过要拿你去要挟阳靖,但是今日里我却不得不带你一起走。”
忆霜淡淡一笑道:“自我被你们抓住以来,就没有想过你们会主动把我放了。所以楚莫离,你用不着说这些话。”话是那样说,心里却不由得生恨,她和楚莫离在一刻终是成了真正的敌人了。人都是有变化的,现在的楚莫离已经变的让她有些不敢认了,心变了,那便什么都变了。
大雨如注,雨水在路面上溅起点点水花,轻尘早已扬尽,化作一片泥泞,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前进。雨纵然极大,却也挡不住马车前行的速度。雨越下越大,将马车驶过的痕迹遮掩的干干净净。雨夹着风吹过赶车人的脸庞,雨水太大,迷住了赶车人的眼,一不留神,马车便陷进了路边的泥坑里。
楚莫离掀起车帘有些担忧的往后看去,大雨迷朦,什么都看不见。侧耳静听,雨声哗啦啦,什么也听不到。他叹了一口气,大声喝道:“赶快将马车拉上来!”
士兵们便赶紧过来拉马车,只是雨大风大泥深人慌,要将马车拉上来还真不容易。
苗静风与忆霜同乘一辆马车,从他进到马车的那一刻起,忆霜便冷眼看着他,不言也不语。苗静风见得她冰冷的表情,嘴角掠过一抹苦笑,也不说话。
忆霜见到那马车划进泥坑后,嘴角终于溢出一抹淡笑,最后陷入里面出不来,只要再稍加耽搁,阳靖便能追上来了。
自他们从城里逃出来后,就一直在赶路,路上遇到了阳靖派出的先头军队,两拔人马在城外的树林里交战,楚莫离知道若再耽搁,阳靖的主力便也要追上来了。阳靖若是追上来,在这没有任何屏障的地方,他只有死路一条。当下把心一横,留下一部分人马与其交战后,便匆匆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