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靖哈哈大笑道:“乌干这次卖的消息倒是有趣的很,我先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先不说了,我们出去看看吧!”或许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会将战争说的如此轻松,与其说是看看,不如说是指挥。

他一说罢,便拉着忆霜的手往外走去。

两人策马上了高.岗,站在那里,可以清晰的看到万流河上的战场。大炮的轰鸣声不时传来,能看到得炮飞船沉,大楚的船只较忆霜上次在万流河上看到的大了许多,看得出来,楚莫离对于水军的改造是很下了一番功夫。

楚莫离的战船飞快的向对岸驶来,虽被阳靖的大炮轰沉了不少,但是由于大炮只有几枚,而楚莫离的战船却多的出奇,即使前面的战船被击沉了,后面的战船却未见半点退缩,继续向前疾驶。

忆霜心里一沉,看得出来,这一仗楚莫离是用了全力了。她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楚莫离只怕自上次在阳靖的手里吃了个闷亏之后,便严格训练军队了,这一次的水兵比起上次她在万流河上看的要强的太多。若是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阳靖似乎占不到什么便宜。

她忍不住看向阳靖,只见他的脸色一片冰冷,嘴角边却含着一抹赞赏,他见忆霜在看他,便淡淡的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楚莫离的确是有了极大的长进,不过我却还是不惧他。”

忆霜听得他这句话,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阳靖从来都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却还是忍不住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看到苗静风的军队,你可要小心些了。”

阳靖沉声道:“只是我们在这里看不到苗静风的军队罢了,他早就来了,不过是从背后包抄而来。”

忆霜一怔,问道:“你如何得知?”

阳靖嘴角边有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道:“你刚才不是猜到了吗?”那日里他用巧计将乌干引诱至别院,让他“意外的”看到了自己的子女,等他想办法来救时,将他擒住,再将所有的利害关系向他禅诉,威逼利诱全用上之后,他终是说出了楚莫离这次战争的布署。

而阳靖之所以用想到用上乌干,是他有一次无意中发现乌干一直和大楚有联系,于是他便猜测乌干在楚莫离的身边安插了人,而那个人定是楚莫离的心腹。因为乌干的房外总是隔三差五的有信鸽飞过,阳靖在命人打下一只信鸽后,便制定了了上述的计划。

忆霜也笑道:“没想到乌干还终是为你做了一件事情。”她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面露担心道:“可是阳靖,据我对乌干的了解,你之前利用过他,手中还有他的子女,他生性奸恶,只怕对你极为恼怒。纵然你用巧计套出了他的信息,难道你就不怕这其中有诈?”

对于乌干,忆霜一直有些恨意,但是却又一直没有机会除去乌干,而阳靖与乌干之间的交易,她还是略有所知,知道阳靖留着乌干是因为看在他对大楚的了解,终有用得上他的地方,所以才一直没有杀他。只是他那样的一个人,是极难将自己的本意透出来,在大楚的朝堂上混了那么多年,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她也不是怀疑阳靖的能力,而是担心阳靖过于狂妄,而着了他的道。

阳靖答道:“对于乌干,我从来都不信,但是能利用得了他的地方,又怎么可以放弃?这一次我在布署兵马时,参考了他的话语。而到现在还未见到苗静风,便知道他没有对我撒谎。”

正在这时,只听昨后方传来一阵响动,忆霜回头一看,只见天空中似有烟花绽放。

阳靖淡淡一笑道:“看,苗静风来了!”

忆霜轻声一笑,却见阳靖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忙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阳靖冷哼道:“乌干的消息没有错,看来我是小看了苗静风了!归宴已经快抵挡不住苗静风的进攻了!”这一仗,他命阳天在前抵挡楚莫离,命归宴在后抵抗苗静风。

忆霜心里一沉,上次在劫贡品的时候,归宴就曾差点命丧在苗静风的手中,这一次不会再旧事重演吧!她原本对苗静风恨入骨髓,而那根乌金箭却如同刺一般梗在她的心里。她咬了咬唇道:“我曾见过苗静风的阵法,归宴只怕不是苗静风的对手。阳靖,你给我一万人马,我去接应归宴。”

阳靖知道忆霜恨极苗静风,而他也曾答应过忆霜,要帮她报父仇,虽然知道她不若一般的女子,但在他的心里,她终只是个女子,而且是他这一生最为珍爱的人,他看了看忆霜,终是道:“归宴若是都抵挡不住,他只怕极难对付,你千万要小心!”

他本不愿忆霜去涉险,但是又熟知她的性情,若不让她去,她只怕也会偷偷的跑去,反正她都会去,不如给她一些兵马,至少会安全一些。而且此时楚莫离的攻势极为猛烈,虽然准备妥当,但是看得出来阳天也应付的有些吃力。他若是再不去调度,这一仗只怕极为凶险。或许,楚莫离比他想像中的要厉害一些吧。

忆霜见得阳靖眼里担忧的目光,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抱了抱他道:“你放心好了,苗静风不死,我怎么也不会让自己有危险。倒是你,要小心一些,楚莫离性情虽然软弱,但是他若是将事情计划好了,就极为周密,更何况他已经在你的手上吃了不少的明亏和暗亏,这一次只怕是绝地反扑了。”

阳靖点了点头,忆霜又道:“楚莫离的计划虽然极为周密,但是他也有一些性格上的弱点。对他而言,这一仗极为重要,许胜不许败,所以只怕已将大楚所有的兵力全部调集出来了。正是因为这场战对他的重要,所以他行事必会极为小心,当真有危险的时候,你对他用用疑兵之计当是十分有效。”

阳靖听得忆霜的话,心里莫名的一暗,不知道为什么,当忆霜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他的心里极不舒服,许是因为忆霜对楚莫离了解的太深,让他有些吃醋,许是这场战争的惨烈超出了他的想像,让他有些不快,而到底是什么原因,他却并不清楚。

阳靖闷闷的道:“霜,你不用担心我,你自己小心为上。”说罢,将手中调集兵马的兵符给了忆霜。

忆霜对他展颜一笑道:“靖,等我为爹爹报了仇,我们就成亲!”说罢,便跃上了马背,一夹马肚,策马飞奔而去。

阳靖叹了口气,却总觉得她这离去的背影让他的心有些慌乱,总觉得这一别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但转念又想,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以忆霜的武功和聪慧,纵然兵败了,她也能全身而退。当下撇去心头的不适,策马向阳天的军营直奔而去。

战场上瞬息万变,没有他儿女情长的时间!

忆霜一边策马,一边往空中燃放信号弹。早在她到达万流河畔的军营里时,就已经通知了黑甲武士了,不是她不相信阳靖的军队,而是对她而言,黑甲武士是她自己的财产,也用的极为习惯。最为重要的是,自她到大魏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还有几分想念。

想起商白秋调皮的模样,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由于阳靖的驻兵地靠近万流河,而万流河之所以叫万流河,是因为它的支流极多,而这个地方是大部分支流汇集之地,所以有好几条河流从阳靖的驻兵地流过。

而归宴所带着的十万人马与苗静风的军队相逢于溟河河畔,苗静风善水战,又有极厉害的阵法相辅,一时间将归宴所带的人马杀伤了大半。

当忆霜带着一万兵马到达战场时,她不禁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溟河里的水被染成了鲜红色,由于尸体太多,溟河水流都慢了许多,箭若飞蝗般疾射。而苗静风那极为厉害的阵法卷起了层层血浪,向岸边直扑而来。

忆霜眉头微皱,忽听得身后的马蹄响起,她回头一看,只见何喜带着一众黑甲武士飞奔而来,她嘴角划过一抹笑意:“苗静风,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