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阳靖便命人给忆霜送来了骑装,她拎起来一看,不由得有些失笑,居然是件浅粉色的裙装,那衣裳剪裁的极为合理,裙摆大小刚好能上马,能奔跑,却又不显得累赘,腰间居然还有一条极为精致的挂饰。她没料到在这里居然还能看到如此精致的骑装,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窄脚裤,还有一双鹿皮靴。

当她穿着那套衣裳走到阳靖面前时,只见他的眼里划过一抹惊艳,他虽然早知道她的姿容,却没料到这套衣裳如此的适合她。浅浅的粉色让她的肤色更加显得白净,得体的裙摆让她满是女儿家的温柔,而贴身的剪裁又让她显得利落伶俐。高高束起的头发让她更加娇俏,看起来却又精神而英气,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实在是太符合她的性格了。

忆霜看着阳靖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失笑,问道:“殿下是初次见我吗?”

阳靖听得她话时的揶揄,淡淡一笑道:“虽不是初次见你,但是每次一见到你都会让我惊艳,这段时间以来,你在我的身边一直都身穿男装,我都快忘了你女装的样子了。没料到你穿上这件衣服,居然会如此的适合。你以后在我的面前再不许穿男装了!”

阳靖今日里穿的却较为正统,一身黑色的骑装,领子和袖口绣着几条龙纹,应该是太子专用的衣裳。忆霜发现他极为适合穿黑色,大气而又庄气,将他冷咧而又霸气的气质极好的展露出来了。

忆霜见他的脸上在笑,话却又说的极为霸道,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道:“殿下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我喜欢如何穿衣裳便如何穿。”

两人到达秋狩的林场时,那里已经聚满了皇公贵族,朝中大臣。忆霜与阳靖一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忆霜虽然时常享受别人的注目礼,但是这么几百号人齐刷刷的看过来感觉还有些怪怪的,而且那些打量的眼神中有惊艳,也有疑惑。反观阳靖,他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阳靖一下马,便走到忆霜的马旁,伸手便欲来扶她。她见周围人见到阳靖的举动,眼里满是惊奇,更有人在开始猜测她的身份。她瞪了眼阳靖,翻身便欲下马,不料裙摆却被马鞍挂住,险些就要跌下马来。

阳靖一把将她抱住,在她的耳畔轻道:“你今日里就在我的身侧,不要离的太远。”旁边的侍从赶紧将她的裙摆从马鞍下拔下去。

忆霜微怔,正待发问,阳靖却忆将她放了下来,温柔无比的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转过脸却是阴沉无比的道:“这匹马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挂你的衣裳,来人啦,将这匹马拉下去杀了祭祖宗!”

忆霜听得他的话微微一惊,她的衣裳被马鞍挂住关马什么事情?她刚欲说话,却见到了阳靖眼里一闪而过的冰冷,顿时明白了这一切都不过是在做戏,只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而那些王公大臣们在听得阳靖的话及他对她亲呢的动作之后,看向她的时候又多了一分考究,更有人在交头接耳,小声的说些什么。

忆霜有些无奈的看了阳靖一眼,他似乎将一切都算计好了,而她今日不过是来看戏的。只是她也不仅仅是看戏吧,或许在这一幕戏中她还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她温柔一笑,淡淡的道:“殿下,马只是个畜生,又哪里懂得这些,今日里让我骑过来,我对它也有了些许感情,殿下还是放了它吧!”

阳靖哈哈一笑道:“只要你开心,怎样都可以!来了啦,将那匹马牵回来,好生伺养!”

侍从忙在旁应诺。

阳靖又道:“虽然你与那匹马已有了些许感情,但是已经受了惊,就不要再骑它了,今日里就与我共乘一骑吧!”说罢,眉眼含笑的看着忆霜。

忆霜瞪了他一眼,只怕这个结果才是他故弄玄虚所要实现的,还真是名正言顺的很,将对她的宠溺表现的淋漓尽致。心里一边猜测着他的用意,一边低下了头,那模样似一片娇羞,只是一双清亮的眸子却在四处打量。

人群中一个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的眉头微皱,轻声对阳靖道:“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乌干怎么也到飞漠城来呢?”

阳靖轻牵过她的手道:“不但乌干来了,德宁也在,是不是很热闹?”他那双鹰眸里满是淡淡的笑意,但是她却能从他的眼眸中看出一抹淡淡的算计。

她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在玩什么?”她再看向四周的时候,果然在最边的角上看到了一双含怨带恨的眼睛,那张脸上蒙着一块丝巾。她想起德宁那日里在火场里被钱进书救出来的模样,德宁的脸上伤痕是那么的明显,此时脸带丝巾应该是为了遮丑了。

德宁的那双眼睛里怨恨是那么的浓烈,只是她似也清楚此时的处境,只敢对着忆霜怒目而视,却不敢再有任何其它的举动。相对于德宁眼眸里明显的恨意,乌干就显得轻松的多,他站在大臣们的中间,不时对着众人点头哈腰,却并没有什么人去搭理他。

阳靖轻描淡写的道:“我不过是想看看他们会如何相处,大楚国的公主到了大魏无论怎样都要以礼相待,不是吗?”他见忆霜的眼里满是不屑,又接着浅笑道:“我知道你们他们之间有些纠葛,但是他们现在都还有利用价值。”

忆霜冷哼一声道:“你的本事一向极大,居然连乌干也能从大楚收买过来,只是像他那样的小人,留下身边只会是个祸害。”对于乌干,她的心里是有着恨的,如果不是他,或许薜印天也不会死。

阳靖淡淡一笑道:“可是对我而言,乌干现在只是一条狗罢了,他让他圆就圆,扁就扁。更何况我的手上还有制约他的把柄,而他的身上还有我想要的东西,先留着他的命,还有用得着的地方,现在就杀了他还有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