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传来乌干气急败坏的声音道:“太妃执意如此,但是薜姑娘可以出来吧!”
忆霜也大声道:“多谢乌相好意,只是太妃让我留在这里陪她,又岂敢不从?情况如此紧急,乌相还是早些逃生去吧!”出去?以她的本事,乌干虽然伤不到她,但是外面也实在是太过危险,她没必要去冒那个险。
乌干怒道:“来人啦,给我撞开这扇门!”话说到这里,他也开始急了,撕杀声已越来越近,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想办法将薜忆霜带走,子女们的性命又如何能不顾?
忆霜在听得乌干的话,心里不由得暗笑,他的耐心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差一些,只是三句话不合,便开始撕破脸了。
他的话音一落,大门处便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那撞击声一下一下的敲击到众人的心坎之上。每撞一下,整个宫殿都好似在颤抖一般,好在修建宫殿的时候,用的木材均是上等的木头,这么用力的撞击,还能经受的住。
忆霜看着那被撞的有些颤抖的大门,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担心,这木头就算是再结实,若按这种方式撞下去,只怕也不用多久就会被撞开。而楚莫离什么时候能到却还是一个未知数。她心里暗自沉呤,若是这大门被撞开,她又该何去何从,是保护这对令人讨厌的母女,还是独自逃命?
蓉太妃虽然久经宫里的风浪,但是像这样的架式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面色不由得有几分苍白。德宁听得那些响动,心里也不由得大惊,走过去拉住蓉贵妃的手,低低的唤道:“母妃,会不会出事情?皇兄什么时候才会到?”
这些问题,蓉太妃又如何能回答得了她,只能拉住她的手道:“不用怕,你的皇兄很快就会赶过来的!”话虽这样说,但是一双手却忍不住有些发抖。她安慰完德宁之后,又大声对宫女们道:“你们赶紧将大门堵上,千万不要让那些贼人们进来!”
宫女们齐声应道:“是!”便拼尽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抵住大门。
正在此时,大门的撞击声消失了,忆霜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知道再撞下去,只怕不用一刻钟,这大门便会被撞开。但是在下一瞬间,她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心里不由得大惊,因为她已经闻出来了,那是煤油的味道!
忆霜大声道:“相爷这是在做什么?”
乌干在外答道:“我做这件事情,原本就是拼死一赌,只是没料到这么快就失败了!楚莫离比我想像中的要厉害太多!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不出来,我便要放火将这个宫殿给烧了!”到了这个时候,他知道他的计谋定然已被忆霜识破,已经撕破了脸,那就不需要再客气了,即使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此时是夏初,虽然不是极干燥的季节,但是这整个宫殿都是木头所制,一旦着火,便极为危险。
忆霜尚未说话,蓉太妃却在旁道:“来人啦,快将这门打开!乌相要找的人是你,你快些出去,我们不想和你一起死!”火的滋味,她曾体会过,又怎么愿意再来尝试一次。
说罢,那些宫女们便去撤掉那堵住大门的东西。
到了这一刻,蓉太妃那母仪天下的姿态再也摆不出来了,原本温和可亲的模样尽去,此时只剩下焦虑、自私与急迫。或许她此时的模样,才是她的真性情吧!
忆霜嘴角扯过一抹笑意道:“蓉妃娘娘莫不是觉得只要将我赶出去,便能免除一死,也未免太天真了些!这大门一开,乌相又怎么可能会将你放走,此时皇上已经攻进宫里来了,你已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又怎么可能放过?”
蓉太妃一听忆霜说的有道理,正要下命阻止宫女停止搬掉那些东西,德宁却在旁道:“母妃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这样说,无非是想拖着我们一起死。就算出去乌相真的要为难我们,但是以我们的身份,他也不敢做太过的事情,再则皇兄也马上打了过来,他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而此时若是放火烧了这个宫殿,我们便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忆霜听得德宁的话,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道:“公主说的甚有道理,娘娘你就将门打开吧!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乌相他到底会做出什么选择吧!”说罢,轻轻的触了触腰间,那里别着一把匕首。
忆霜开始还在想要不要保护她们,此时听得她们这番话,便知道是她为她们想的太多了,这两个女子根本就不值得她救,只要这个大门一打开,她便能趁机逃走,以她的身手,能拦住她的人并不多。纵然她此时身虚体弱,但是对付那些寻常的侍卫不在话下。
只是门还未打开,一股浓烈的烟味便扑鼻而来,忆霜暗叫不好,这乌干只怕是已经将火点着,想烧死她们!
一见这种情况,德宁哪里还顾得上许多,大声对那些宫女们道:“快快快,快将那些桌子全部搬开!”
宫女们一见这种情况,都知道极为紧急,又哪里还敢拖延,拼命的抬着那些厚重的桌子,只是此时一慌乱,原本可以极快搬走的桌子也搬不动了。那桌子又极长,这番毫无章法的乱扯时,硬生生将桌子卡在两个横梁之中搬不出来了。
那桌子又长又大又重,此时又夹住了,宫女们的气力原本就不大,此时又着急,根本就搬不动那张桌子。
德宁走到一个宫女面前,扬手便是一巴掌道:“这个时候还敢偷懒,还不快搬!”
那宫女一吃痛,心里愈加慌乱,手上原本还有些力气,她急的没了力气,再一个不注意,便跌倒在了地上。忆霜见那宫女甚是可怜,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扶起道:“别慌,用力搬便是。”
忆霜的声音温暖而明媚,如三月的阳光照进了那宫女的心里,更兼忆霜说话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那抹笑容是那宫女见过的最真诚最温暖的笑容,那宫女的眼里不由得蒙上了一层水雾。她久居宫里,宫里等级森严,根本不马她当人看,更别说和颜悦色的对她说话了。她当下呆呆的对着忆霜点了点头,便又去搬那个大木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