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霜对商白秋使了个眼色,商白秋会意,走出了门去,只见她扬手几个巴掌,便将那来寻事之人给掀翻在地,再一脚踩在他的肚皮之上,骂道:“哪里来的龟孙子,居然敢跑到明霞馆里来撒野,就连皇帝老子来了都得客气三分,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还敢打这里的人!”
那人本是宫里的侍卫,平日里总是仗势欺人,又何尝吃过这样的亏,此时一听得商白秋的怒喝之声,又见她武功高强,再环视四周,见楼底下跑出来几个大汉,知道今日里在这里是讨不到多少好处,人也软了几分,却仍嘴硬道:“我才不管以前的皇帝对你们如何,现在那个皇帝已经死了,现在朝中大事由相爷在做主,我是奉相爷之命来,你敢打我,小心我回去禀报相爷,封了你们明霞馆!”
商白秋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宫里来的狗腿子,前日里你们相爷还跑到这里来喝花酒,见到我家小姐还毕恭毕敬,你一个狗腿子就敢大呼小叫!姑奶奶我打你几下,那是看得起你,你要是不服,尽可以把你家相爷找来!”
那侍卫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只是今日里乌干派他到这里来是来做事的,再则明霞馆在这拂风城里也有几分名气,乌干对薜忆霜也有几分忌惮,他若真把事情弄砸了,只怕回去之后难以交差,当下只得忍气吞声道:“我来找千亦姑娘的,你把她叫出来!”
商白秋挑了挑眉,看了看他道:“就凭你这副长相,也想见我家小姐,也不去撒泡尿照照镜子,看你配不配?”损人骂架是她的长项,她就不信逼不出这小侍卫的来意。
那侍卫身后还带了十几个人,此时听得商白秋的话,怒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便欲拔剑。
商白秋嘻嘻一笑道:“你姑奶奶我从来都不喝酒,要喝酒也只喝陈年的女儿红!”伸手一挡,便将那侍卫的剑给挡进了剑鞘之中,眉毛一挑道:“怎么,想打架,姑奶奶我随时奉陪!”
忆霜在屋子里听得商白秋与那侍卫的对话,不由得想笑,却也知道今日的事她若是不现身只怕是没办法处理了,当下将衣裳穿好,裹上面巾便走了出来。
她一走回门口,便见得商白秋与那为首的侍卫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而何喜也已经带着人将那些侍卫的后路断了,她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商白秋也实在是个打架惹事的人才。
忆霜走出来轻轻的问道:“不知乌相找我有何贵干?”她的声音不大且有几分柔弱,但是她一出声,原本两边就要打起来的人马立时偃旗息鼓。
那侍卫听得她的声音不由得一惊,虽早听说过她的大名却并未见过她的真人,此时她虽然蒙着面,但那分卓越的身姿已让他不由得有几分心折,当下不由自主的向她施了个礼道:“相爷请姑娘进宫是有事相求,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小的也不得而知。”
忆霜淡淡的道:“可是我现在有病在身,实在是不方便进宫,不知道可否将进宫的时间稍改,换成明日可好?”语气中虽是商量,但却让那侍卫觉得如同命令。许是那中药的药效奇佳,她此时身上的烧也已经退的差不多了,只是精神还不太好。
那侍卫支唔道:“这个只怕不妥,相爷命小的来时,便已说了,今日里无论如何也要将姑娘请到,否则。。。。。。。”他看了忆霜一眼,后面的话却不忍说出口。
忆霜当然知道他嘴里的否则是什么意思,当下浅笑道:“既然如此,我便随你们走一趟。”不是她愿意随那侍卫走,而是她已经看到明霞馆的大门口处全部围满了官兵,她若是不去,今日里只怕又要上演血洗的戏码,鲜血,这一年来她看的太多了,不是怕,而是厌倦了。
她也知道此时楚莫离去搬救兵去了,而乌干请她进宫的意图也极易猜到,无论如何,她也得帮他拖一拖时间,否则大楚是真的要毁在乌干的手上了。
商白秋一听她要进宫,心里不由得大急,拉了拉忆霜的袖子道:“小姐,你不能去!”
忆霜朝她笑了笑道:“不用担心,相爷不过是请我过去聊聊天罢了,你若是不放心,便随我一起去吧!”如果不把这个丫头带走,若让商白秋在明霞馆里等她,鬼知道商白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忆霜是在凤栖宫里见到乌干的,而商白秋一进宫时,便被乌干支开到宫女房去了,纵然商白秋再不愿意,却也知道此时她们明显处理劣势,根本就没有她发言的权利,她在看到忆霜“不用担心”的眼神后,只得去了宫女房。
同时在凤栖宫里的还有头戴白花的蓉太妃与德宁,从两人的神色看来,乌干并没有过多的为难她们。但是楚莫离驾崩的消息,对她们而言已是沉重的打击。自楚明帝驾崩,楚莫离即位之后,蓉贵妃便被奉为蓉太妃。
蓉太妃一见到忆霜,双眼只差没喷出火来,她的眼睛微肿,显然是刚哭过。她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模样,此时看起来有几分憔悴,保养的甚好的面容之上也隐隐看得到几条皱纹。只是她表面上却还是温婉而亲切,一见她进来,便擦干脸上的泪水,极热络的拉着她坐在身侧,亲切的问道:“最近过的可好?”
忆霜此时高烧刚退,面容苍白,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任谁一看都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她浅浅笑道:“多谢太妃娘娘挂心,我很好。”忆霜很讨厌见到她,那虚假的而容在她的眼里再明显不过,又何必装做如此亲密?
忆霜见得蓉贵妃与德宁的打扮,心里不禁暗笑,楚莫离还未死,她们就穿成这副模样,也不知道是在吊祭谁?
德宁在旁道:“母妃,你就不用替她操心了,听说她现在在明霞馆里红的不得了,全城的男子都想一睹芳容,更传闻曾有人为了她而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她的模样较之前忆霜所见,也消瘦了一些,那张清丽的脸上带着些许愁容,此时见到忆霜,心里恨意大增。上次游湖时的事情又在眼前浮现,更兼此时楚莫离生死未卜,她对忆霜恨入骨髓,认为若是没有忆霜,楚莫离便也不会有危险。楚莫离若是没事的话,她们也不用受乌干的钳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