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霜抬眸一看,只见阳靖左冲右突之间已然杀到供品车辆的附近了,这个结局虽然她早就料到,却没想到他会来的如此之快,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薜印天的薜家军平日里纵横天下,难逢敌手,没料到今日里居然这么不堪一击!

只是在下一刻,她不由得惊呼出声,只见原本还是装供品的车马,突然从里面钻出数十个红衣卫士,忆霜认得那些人是薜印天的贴身死卫,那群红衣卫士个个武艺高强,勇猛至极。

她正在惊疑间,却见四处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了一群蓝衣武士,那群蓝衣武士个个身手敏捷,凶猛不凡。红衣卫士与蓝衣武士一加入战局,战况立变。阳靖带来的黑衣士兵纵然再厉害,双手也难敌四拳,一时便居于下风。

苗静风的脸色也微变道:“这薜印天倒也没有负了他的战神之称,用兵虚虚实实,暗藏埋伏,这样的气度与胆识放眼大楚国,的确是没人及得上。”

忆霜见到这种情形,心里微微一宽,只是此次这种作战方式与薜印天平日的风格相差甚远,这一次想必是他和归宴已经查觉到了阳靖的谋划,两人商议之后而做出的作战方式。但不管怎样,听到有人夸薜印天,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淡淡的喜悦也涌上了心头。

看着这血肉横飞的战场,忆霜突然发现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这战场之上居然没有见到传说中行事极为古怪的归宴。她再细细一想,便也明白其中的玄机了,原本装供品的马车突然全部变成了红衣卫士,想必那些供品已由归宴带着出了白水城了。

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忆霜的嘴角不由得划过一抹淡笑,她的爹爹又岂是那种任人宰割之人!

苗静风似也看出其中的端倪,赞道:“我原以为薜印天只是一介武夫罢了,没料到还有这等机谋,他与大楚那些酒囊饭袋的官员相比,实在是出色不少,怪不得大楚这么多年来还能抵抗的住大魏的侵袭!放眼大楚,也只有他才能对付阳靖了!”

忆霜在旁接道:“那是自然,薜将军的胆色与气度在朝中是无人能及的!”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叹息,薜印天在战场上拼死拼活,不过是为了朝中那些荒淫无道之人纵情享乐,想想实在是有些不公平。而那些整日里只知道贪赃枉法的臣子,却还整日里在算计着他!想到这里,她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爹爹这般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苗静风看了看忆霜道:“阮庄主好像很佩服薜印天,你这般佩服他,居然还敢来抢由他负责接送的供品,实在是一件另人奇怪的事情。”说罢,凤眸又朝忆霜打量了一番,那双凤眼里满是考究和猜量,他的心里却是一片清明,想听听她会如何解释这件事情。嘴角也不由得微微翘起。

他的语气极淡,但是忆霜却已经听出来他对她已经起了疑心,她淡淡的道:“苗大当家的当年敢杀恶吏而成就自己的事业,那份胆识更让人佩服。而我是一个商人,而且是一个爱财如命的商人,这批供品的价值有多高,你再清楚不过,为了这么多的钱财铤而走险,实在是一件再划算不过的事情。我纵然再佩服薜将军,也挡不住钱财的诱惑。”

苗静凤轻笑道:“阮庄主实在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你不但积累了这么多的财富,而且还犯下那么多的案子,对外的身家却还是清清白白,这实在是不容易。你的四两拔千斤之道也实在是让人佩服,你这一次将我拖下水来劫供品,只怕也是看上了我洛湖水军的厉害吧!你不但懂得利用人,也善于将身边的资源利用的淋漓尽致,这份本事,就是薜印天也及不上。”

说罢,他凤眸流转,语峰一转道:“只是阮庄主是否想过,你我若真是将供品劫走了,当今的皇帝只怕不会放过薜将军,而薜将军若有什么闪失的话,整个大楚又由谁来保护?阮庄主为了一已之私,而弃天下于不顾,心肠也未免太狠了吧!”

忆霜看了苗静风一眼,淡笑道:“苗大当家的夸奖,阮某实在是受之不起,我远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如果这次你我真能将供品劫走,虽然会连累到薜将军,但是以他赫赫的战功,及现在大魏的铁骑在前,当今皇帝定不敢为难薜将军。”

话虽这么讲,但她的心里却知道,如果供品真的被劫,皇帝又岂会轻易放过薜印天,如果真会轻易放过他,她也不用这么辛苦的来帮他保护供品了。

苗静风凤眼微眯,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道:“我只是觉得奇怪,有你这种机谋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只为了钱财?”

忆霜笑着道:“这件事情解释起来再简单不过,你们男人喜欢打打杀杀,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而我们女子大多都喜欢钱财,尤其像我这种一看到钱就两眼发光的女子,就算把全天下的财富都放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嫌多。而为了钱财,你说我机谋用尽也好,丧尽天良也罢,都无所谓!”说罢,晶亮的眼眸里满是贪婪,要装就装个彻底吧!

苗静风眉头微微皱起,知道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却并不相信她真的如她嘴里所言的那般,她的眼里是有贪婪,但是那种贪欲并不强烈。回想起行云山庄这些年来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还真的有些像是贪财至极的做法,心里却又信了几分。

忆霜见他面色有些迟疑,知道他虽不全信她的话,却也将他的顾虑打消了不少,嘴角划过一个弧度,看着他道:“苗大当家的见到薜印天的调虎离山之计,面上只有短暂的惊疑和佩服,却还是一副成竹的表情,想必对这种结果早有所料,你将我带到这里来,只怕也是调虎离山之计吧,你的下属只怕早已经行动了。”

苗静风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原来苗静风在布置人马的时候,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这一次来的几人,都是三国之中顶尖的人物,又怎么可能只是这样打场仗就算了,必定还有其它的后着。

忆霜淡淡一笑道:“苗大当家的莫不是想私吞?”

苗静风看着忆霜道:“阮庄主的心思这样细密,又爱钱如命,我哪里有胆子敢私吞?既然行动之初便已明说由我做主力,我自然得费一些心力。”说话间,他的凤眸里又升起一抹趣味道:“我方才的提议阮庄主不妨考虑一下。”

忆霜眉头微皱,问道:“什么提议?”她可不记得他有什么提议。

苗静风看着忆霜道:“嫁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