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发沉寂!
仪器上的声音规律而缓慢。
病床上的江辰御带着氧气罩,整个头缠绕着白色的纱布,男人眼中射出冷冷的光,他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
白晃晃的刀锋慢慢朝着病床上的人靠近。
杀了他,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
眉眼一狠,手起刀落,眼看着就要刺进病床上男子的颈动脉。
说时迟,那时快。
门外,赫然响起朵蕾惊恐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男人下手的速度更快。
只是,他落下的刀被生生接住,手腕上传来惊人的疼痛,让他震惊。
“哪里来的鼠辈,也敢伤我江家大哥!”
病床上的男子赫然睁眼,他的另一只手迅速摘掉面罩,这哪里是江辰御?
朵蕾心惊,自己的丈夫怎么变成了泰康,一时弄不清状况。
对方眼见自己中了陷阱,另一手朝着泰康攻击而去,凌厉的拳头快准狠,泰康一个翻身,躲避的空档让男人脱离了自己的范围。
“大嫂,你先出去,免得伤了你?”泰康冲着门边喊了一声。
朵蕾见情况不妙,但一眼便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竟然有人妄图来谋杀江辰御,让她面色泛着冷意,她听从泰康的话,退出病房。
里面是人肉搏击的声音,伴随着东西掉落的碰撞声。
两人武力值似乎不相上下,缠斗了许久。
直到泰康的手下赶到,冲进病房,里面的打斗声才停止,朵蕾进去的时候,一干人等正从窗台朝着下面看。
“人呢?”
“掉下去了。”泰康转过身来,面带煞气,“他知道自己寡不敌众,毅然跳了下去!”
“这,这里可是二十六楼?!”朵蕾心惊。
“此人行事果决,动作凌厉,眼见势头不对,怕被我生擒,与其严刑拷打招出幕后主使,不如自我了断,这是极其常见的江湖手段,应该是家族培养的衷心死士,绝不是雇佣的流浪杀手。”泰康一方分析,面色不见丝毫好转。
朵蕾的猜测对了,只是什么人要杀自己的丈夫?
她疑惑的望着泰康,“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杀害辰御,而且,他人呢?”
泰康见朵蕾有些着急,急忙解释,“大嫂,您不要着急,大哥好着呢,茉姐事先就安排好,将大哥转移到了别的楼层。这出局,也是她布的,不告诉您,是怕您演技不好,漏了陷。”
朵蕾更是听得云里雾里,泰康笑了一下,“我先回个电话,一会儿跟您详细说。”
水色无舍。
简苡茉在外阳台上,她默默收了线,结束和泰康的通话。
差一点,就差一点。
她捏着栏杆的手越发的紧,大脑迅速运转。
江辰御遭人偷袭,恰恰证明了她的猜测,江辰御为何改变了营救厉恒别的计划,为何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如今现身遭遇重伤。
是谁从中作梗?!
璀璨的眸子盯着漫山花海,盯着不远处的一点,她想到了亚薇死的那晚,想到了瑰丽酒店,想到了和沫尔在床上纠缠的男人,甚至是她莫名的死亡。
深思下来,心脏就像坠入无边冰冷的黑暗漩涡一样,让她心间的愤怒愈发强烈,让她想挑破一切来宣泄心里的那股憋屈和愤然!
腹部传来不规律的紧致,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再过激动,受伤的只有自己和孩子。
清风拂面,茉香环绕。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就像是厉恒别在安抚着她一样。
眼眶渐红,花海模糊,但她知道,那是她最爱的男人,宠爱自己的证明。
心绪渐渐平息,她想起两人见面时最后的场景。
转身,她去到书房,厉恒别正好将手机放下,面色有些冷,但看简苡茉的到来,眼中渐渐升起暖意,“怎么了?”
“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你如今这样的身份,即便隐藏了行踪,但都是不方便的。”简苡茉轻声开口,来到男人身边,学着亲昵的模样,坐在他身上。
厉恒别环着她的腰,一手覆上她嫣红的唇瓣,眉眼一紧,“眼睛怎么红了?哭过?”
简苡茉心下一惊,面色顿起惊心动魄之色,说道,“刚刚朵蕾打来电话,说有人刺杀江辰御,幸好江辰景做了部署,不然,她就失去江辰御了。”
“怎么会这样?”
“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竟让对方下此杀手。”简苡茉恨恨的开口,看着厉恒别,“江辰御是你的人,你可要好好彻查清楚,还有,是谁打伤的他,下这么重的手分明是冲着他的命去的。”
厉恒别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什么异样,便开口,“江家乃洛城第一大嘿帮,仇家自然不少,相信很快就能知道谁是幕后凶手。”
简苡茉咬着唇,点点头,对着男人视线,她竟有一刻分辨不出眼前的男人是真是假。
因为,那分明就是厉恒别惯了的神色,一分一毫都不会差,他甚至会在想问题的时候,习惯性的敲动手指。
说他不是真的厉恒别,她都会不信。
“厉恒别,你不要逃避我的问题,你父亲到底什么恢复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