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青松不语,沉着眉头在思考什么。

“今日现身海棠园的,真的是恒别少爷?”凌海质疑,如果技术人员分析的没错,他们少爷即便没死,也受了及其严重的伤,绝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厉青松抬眼看他,确定的点点头。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沉默。

凌海拿出另一份资料,“这是事故现场人员的身份采集,除了霍晸的人之外,还有八名不明身份的男性尸体,他们不属于厉家,不属于基地!”

“查不到身份?”厉青松问。

“还在查。“凌海迟疑了一下,皱眉道,“但不太好查,大海捞针,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厉青松再一次沉默,江辰御失踪了,厉恒别身死未卜,地牢查不出身份的八名男性尸体?

他揉了揉眉心,想不出头绪。

那些会是厉恒别的人吗?

不,他很快给予否定,厉恒别这些年的心思全在部署提前这个大计划上,他有多少人马,身后有多少势力,他最清楚。

那么又是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是救他还是要害死他?!

厉青松瞬间想到了霍沉(厉暮沉),只是一个闪念,便很快否定。

虎毒不食子,霍沉在阴险都不会要故意害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苡茉小姐那边要怎么办?”凌海出声。

厉青松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拨打了简苡茉的号码。

只是,接电话的人是‘厉恒别’。

“爷爷?”

“茉茉呢?”

“在回水色的路上,她在我身边睡着了,您有事找她?”

厉青松看了看凌海,语气无恙的说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茉茉前些日子为了你的事情伤神伤心,弄坏了眼睛不说,整个人气色都不好,而我最近得了一盒上好的千年人参,想给她补补气血,你们既然已经回了水色,稍后我差人送过去,你好好的给她补补身子,她临盆在即,你要好好照顾她。”

“爷爷,我会的。”厉恒别应答。

“对了,水色现在没有管家,那么大一个庄园没人打理也不成。李平的事情让我后怕,所以,我让凌海的儿子过去掌家,这样,你们也好放心,没有后顾之忧!”

“那可是您用惯了的熟人,我和茉儿怎好用?”

“不碍的,茉茉如今身子弱,后院之事要找一个得力的助手,你放心,我身体硬朗,身边又有凌海,不会有什么不便之处。”

“那我和茉儿就接受爷爷的安排,谢谢您。”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累了,就先挂电话了。”

结束通话后,厉青松深叹了一口气。

“这人对厉家,对我们身边之事了如指掌,是敌是友还弄不清,我寻思着他千方百计的顶着恒别的脸来到茉茉身边,那么便不会轻易的伤害她,让凌业去水色,暗中保护茉儿,我心里安定些。”

凌海点点头,“我这就和凌业说,让他势必保护好苡茉小姐。”

厉青松认同,接着吩咐,“还是要继续深查那八具无名尸体,能在厉家的眼皮底下埋藏这样深的组织,想必不简单!”

厉青松眯了眯眼,一番分析,“去查境外线,南辰国有这样能力非凡的组织存在,我们不可能查不到任何线索,所以我怀疑,那是境外的组织。”

“我明白。”凌海豁然明了,点头接下命令,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询问,“会是四爷(厉暮温)吗?”

当年,他一直在海外,曾有过自己的势力,但很快就被厉恒别瓦解。

“他有几斤几两我知道,再说,当年恒别接收他的势力后就收编进了厉氏家族,没有单独收用在自己手上。”

厉青松揉了揉眉心,凌海见他累了,遂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送他回房休息去了。

另一边。

厉恒别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脑海中迅速过滤凌业的个人资料。

凌海最小的儿子,四十八岁,管家能力一流,全国武术冠军,基地里前五的作战能力!

历经了一波波的人,他的记录始终无人能破,牢牢锁定在第四的位置上。

厉青松把他派来,是察觉了什么?

不可能,他自信无人能知道他最真实的身份。

因为。

他就是厉恒别!

“有人打电话找我?”简苡茉睁开眼便见厉恒别抓着她的手机,问道。

厉恒别将手机放回她的包里。

“睡醒了?”

“嗯。”简苡茉点点头。

“是爷爷,她看你前些日子伤神劳累,弄坏了身子,准备了上好的千年人参给你补气,还给水色配了新的管家。”

“水色事物繁杂,我马上又要生产,的确该配个管家才是,还是爷爷想的周到。”简苡茉说道。

“我以为你会自己从水色里提拔一个上来的。”厉恒别笑道,“云娃就不错。”

“她才多大啊,我寻思着后面还是要给她上学的,不要尽学些你们基地里的手段。”简苡茉一想到那张稚嫩的脸,就心疼。

“还有南尘,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你不是说事情结束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的吗?把南尘弄走算什么?你爸如今做了总统之位,我去要南尘更是难上加难。”

“南尘的事,我记在心上了。”厉恒别将她揽在怀里,眼眸暗了暗,“茉儿,南尘是正统嫡出,而且在他身上,父亲看出了他的才能,所以这孩子的路,注定不会平凡,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简苡茉的心‘咯噔’一下,寻思着开口,“厉恒别?”

“嗯?”

“你想坐那个位置吗?”

“我想跟你过平淡的日子。”厉恒别淡淡的说道,有些无奈,“但你该知道,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我,我的后半生,荣耀与否,都有你一份,逃不掉的,明白吗?”

简苡茉自然明白厉恒别说的一切,子承父业,这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份家产,是什么身外之物,更多的,应该是这个国家的兴衰荣辱。

而她想的平淡的日子,在厉恒别注定是霍氏正统血脉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可能了。

这些,她都是明白的。

只是这话从厉恒别的嘴里说出来,她有了些不一样的感受。

她的目光正好落在他锁骨的位置,简苡茉用手摸了摸。

虽然她视力模糊,细看,仍旧可以看见那里有一颗极小的红色的痣。

若非亲近过他身体的人,是不可能看到的。

一样的人,一样的痣。

却不一样的感受。

简苡茉觉得是不是自己有问题了,为什么总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水色。

车子停在庄园前。

“到家了,我抱你上去。”厉恒别温柔的开口,说着就下车,准备从另一侧抱她。

简苡茉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唤他。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