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陆面色煞白,血流了一地,他之所以上前,是因为他知道,厉暮沉对简苡茉的一番赞赏,不是真的欣赏,而是他要杀人的表现。
简苡茉,真的让他不在顾念厉家,顾念他们少爷,甚至是她肚子里孩子的面子。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情况下。
书房的门被打开。
是柳叶!
“暮沉,京都那边来人了,你还有重要的事情,简苡茉交给我吧。”柳叶说完之后,将目光看向简苡茉,面色冰冷。
厉暮沉忽而一笑,突然就记起她上次在秦星漫手中吃的亏,以柳叶的性子,她一定会讨回来,还会加倍奉还回去的。
真要现在这种情况下简苡茉,他还是要顾及了一下厉家人的感受的。
柳叶出手,再好不过!
“这也好,人就交给你了。”
柳叶点点头,之后对着身后的两名保镖示意了一下,一人驾着明陆,一人立在简苡茉身边,“少夫人,请吧?”
简苡茉恨恨的看着柳叶,终是抬脚。
出了书房的时候,简苡茉不停的转动手指上的戒指,经过上次火场,简奕扬已经把戒指做了改造,麻醉针可以不用近身,只要瞄准了目标射出去就可以。
而且由之前的一支针,变成了两支。
如果只有这两名保镖,简苡茉还是自信可以应付的,柳叶自然也不是她的对手,哪怕她现在是大肚子。
可是到了后花园的时候,这里多出了七八名保镖,简苡茉的面色白了白。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明陆已经处于昏迷,她的胜算很小。
除非海棠园的人知道她来了祁风园。
不然,今日定然不好脱身。
心,不可抑制的往下沉。
他们还在继续走着,最后在后门停下。
简苡茉疑惑的眨了眨眼,将目光看着柳叶。
“车子已经备好,你带着明陆走吧。”柳叶冷着声音开口。
说完的同时,一名保镖打开门,外面果然停了一辆车。
简苡茉不解,柳叶的面色顿时不自然,“若不是看在你刚刚为了恒别奋不顾身,还有你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我是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的,赶紧走,别让我改变了主意。”
简苡茉沉了一下眼眸,她不想揣测柳叶此刻的心思,哪怕她经过上次已经悔悟,甚至洗心革面,但她毕竟害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她便永远不会对她笑脸相迎!
直到车里离开,柳叶才收回目光。
一个真心改过的人,连她之前尖酸刻薄的气韵都会跟着改变。
而她的改变正是因为厉暮治的一番话,以及厉暮沉对她的态度。
此间,她已经在想着这些年的过往,直到厉暮沉突然回来。
这次回来,厉暮沉没有了之前的宠溺,神神秘秘的一直在书房。
她是想问清楚厉恒别到底是不是厉家血脉的事情,但厉暮沉只字不提,更让她没事的时候不要来找他,甚至让她不要像厉家其他人透露他回来的消息。
柳叶这才惊觉,原来不止她的儿子厉恒别不姓厉,连厉暮沉都不是厉家人。
但他们是什么人?
什么身份?
她弄不清,看厉暮沉的样子,她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直到厉恒别被抓,她同样求过厉暮沉,但厉暮沉只说会从长计议。
起先,她相信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厉暮沉只是在敷衍着她。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救出厉恒别的打算。
这一认知让她恐慌,但她在愚蠢,恐怕也猜测到了什么?
霍家正统血脉的谣言,厉暮治突然卸甲归家,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
她的丈夫和儿子,和这些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你竟然敢诓骗我?”身后蓦然想起厉暮沉的声音。
柳叶平静的转身,望着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从前,她一直认为厉暮沉是爱自己的,但现在看来,她有笑着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
“笑自己的过去是那么愚蠢。”
厉暮沉没说话,柳叶继续开口,“我之所以放了简苡茉,是因为,此时此刻,我才觉得她为恒别的真心超过你我。”
“我看你是被秦星漫打傻了,竟说些胡话。”厉暮沉皱眉。
“或许吧。”柳叶淡淡开口,又看了看厉暮沉,最后抬脚离开。
简苡茉现将明陆送去了医院,简奕扬亲自主刀,明陆没有生命危险,暂且在病房养伤。
简苡茉顺道去看了江辰景,出了手术室后,一直在加护病房,还没有渡过危险期。
“她就一直巴在玻璃窗外,任凭我怎么说,都不肯离开。”朵蕾说的是顾依依,从江辰景被推出手术室开始,她就寸步不离的守着。
“她这还在月子中了,真的不要身体了吗。”朵蕾又是一声叹息。
“随她去吧,江辰景若是醒不过来,她也不会好过的。”简苡茉看了看顾依依的背影,希望他们再也不要错过彼此了。
而自己,她忽然就想到了厉恒别。
该怎么办?
她没有一点办法。
这时,简奕扬走过来。
“明陆,我已经着人照顾,我送你回水色,看你面色不太好。”
简苡茉没有推辞,直接跟着简奕扬出了盛辉。
一路上,她静默不语,眉头皱的深深的。
简奕扬知道她担心厉恒别的处境,此前她也来找过厉宅的人,但爷爷岳父将她叫到书房,估计是营救厉恒别的事情有了说辞。
“爷爷和爸爸对厉恒别的事什么说法?”简奕扬问。
简苡茉回神,“只说要等消息,不能随便轻举妄动,如今这种情况,南辰国还是一个有法律的国家,而厉恒别的身份,是不被认可的。”
只有等到大选,大选过后,是一个什么情况,谁也不好说,厉恒别的部署是不是天衣无缝,如今他入了狱,后面实施的计划会不会受到影响。
她心乱如麻!
“小扬,该怎么办?如果大选之日,厉恒别的计划失败了,要怎么办?”
简苡茉的眼眶瞬间红了,简奕扬捏着方向盘的手一紧,红灯的空档转眸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却见她用唇咬着手,正抑制不住的哭泣,她说,“如果厉恒别死了,该怎么办?”
简奕扬心中一颤,从小到大,他从没见过她如此。
无助、害怕、绝望。
她此刻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站在孤峰的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山顶的寒风吹落万丈深渊!
在他眼中,简苡茉从来都是强大而无所不能的。
怎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刻。
简苡茉回到水色后,刚刚落座在沙发上,便接到霍晸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