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洲拥着她,软声的说着,“你的伤还没有好,怎么就瞎跑,害的我好找。”

面对宋知洲的焦急和满面深情,顾依依有些愧疚。

“我就是过来看看。”

“秋兮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她的腿可能以后不能在行走。”宋知洲说道。

顾依依震惊。

她难以想象一个蹦蹦跳跳喜欢跟在江辰景身边的人,一下子不能行走是什么概念。

她看了一眼江辰景,想说的话,最终咽回了肚子里,跟着宋知洲走了。

“知洲,我有话跟你说。”

回到病房,顾依依刚刚站定就对着宋知洲开口。

因为有些事情。

她即便不对江辰景说,也是要对宋知洲说清楚的。

“依依,你现在有伤在身,天大的事等休息好了我们慢慢说,再说,我在你这里也待不了多久,秋兮那边还没清醒,我要赶紧过去。”

顾依依有些怪自己不懂事,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说呢。

她已经累坏了,加上宋秋兮那里也需要人,“你赶紧过去吧,等忙完了这一阵我们再谈。”

“好,你早点休息。”宋知洲将她安顿在床上,然后帮她盖好被子,并贴心的倒好水放在她床头的柜子上。

“我已经通知了伯父伯母,这么大的事,我不可能不告诉他们,估计他们已经在路上,我就先走了。”

宋知洲想的很周到,顾依依觉得自己伤害这样一个对她好的人很不应该,心里愧疚的不得了。

宋知洲低头想亲吻一下她的唇瓣,却被顾依依躲开了。

顾依依几乎就是下意识的举动,将头微微偏向了一边。

气氛有些尴尬。

宋知洲转而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转身离开。

出了门,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顾依依今天所有的举动都在透露着一个讯息。

这个认知让他害怕,除了不甘心之外,更让他的心有种说不出的憋闷感。

白天手下来报的时候。

当他知道顾依依就在江辰景的车上,他直骂那群手下是饭桶,在知道顾依依没生命危险之后,才放下心来。

顾依依什么时候,在他的心里占据这种重要的位置了。

更可恶的是,在他心里有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却准备退缩了。

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

顾依依这辈子都休想摆脱他。

他要得到这个女人!

不惜一切手段!

顾依依躺在床上,却不知宋知洲早已看透了她。

她还在回想着江辰景抢救宋秋兮时的模样,他在害怕,在恐慌,一项淡漠如斯,冷然静默的江辰景何时露出过这种神情?

顾依依苦恼,心底也在深深的吃醋,她想告诉江辰景,她弄错了,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她可能,爱的还是他。

就在这思想混乱的瞬间。

病房的门被推开。

顾一鸣和秦芝芝出现在这里。

“依依,你没事吧,我和你爸爸收到消息的时候吓死了,你爸爸急的差点昏倒,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秦芝芝见到顾依依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就哭了出来,紧张心疼的摸摸她的头,她的脸。

“怎么样?还疼吗?”顾一鸣的面上也满是心疼。

因为上次两人吵架一直没和解,顾一鸣这一番焦急的模样让顾依依心里顿时委屈的紧,不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都怪你,我现在都疼死了,肚子上破了好大一块皮,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顾依依说着就掀开自己的肚子给他们看,哭的悲天动地,心里却是幸福的,不管发生什么,她的感受是有他们在乎的。

“小乖乖,都是爸爸不好,爸爸不该骂你,你要不想上班就不上班,爸爸养你一辈子都是可以的,别伤心了,爸爸错了。”顾一鸣眼见顾依依这番惨景,心都跟着碎了。

顾依依可是他的心头宝,受了这么大的伤,他心疼的紧,恨不得伤口在自己身上。

简苡茉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她看了一会儿,发现顾依依应该没有多大的事,就关上门悄悄的离开了。

远在大洋彼岸的某一小国。

森林里有一座古老的城堡。

灰黑色的墙砖上爬满了绿色的植物。

院子里只亮着几盏昏黄的灯,浅浅的,显示着这里久远的月岁。

院门外的林道闪着一簇光,在漆黑的深夜显得格外醒目,由远及近,那是一辆黑色的轿车,慢慢驶进,最终在城堡里停驻。

车灯熄灭的瞬间副驾驶的门开了。

里面的男人下来,他恭敬的打开后车厢的门,从里面下来另一个男人。

这人就是厉恒别。

他一身黑衣,眸子也黑,周身的气场也都融入了黑夜里。

“你在这里等我。”

厉恒别交待身边的明陆,示意他不用跟他一起上去。

过道里传来大壁钟悠远绵长的声音。

一声,一声。

似有人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厉恒别在其中一扇门前停驻,敲了敲,然后便进去了。

书桌前。

厉暮沉依旧坐着,目光紧紧的看着自己这个优秀的儿子。

“所以你特意跑这一趟,就是要知会我,你已经开始擅自行动了。”

厉恒别沉着眉眼,看着父亲即将盛怒的模样。

“父亲,您还想在这个小国待多久,即便您已经幕后操控了这整个国家,可是相比于南辰国,我们还是生活在黑暗里,见不得光的那种,我过够了那样的日子,您还没够吗?”

“恒别,你不过就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已!”厉暮沉的眼底一片阴沉。

“父亲!”厉恒别冷漠,却也恭敬的唤了他一声,继续开口,“我的确为了简苡茉,六年前,我甚至愿意为了她放弃这里所有的一切,但那时,你们不允许我退缩,你们或用手段,或用情感,用她的命,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来制止我的离开,我既然选择了留下,那么我必然不会在受制于人。”

“恒别,女人不过如此,父亲也年轻过,也曾心爱于一个女子,但我更明白家族对我的重要性。为了了断那段情缘,我亲手杀了她,当她不存在这世上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会变得更强大,会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再后来我娶了你的母亲,一样过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