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漫和简奕扬的心同样一沉。

简奕扬当即用医用手电筒检查了一下她迷茫的眼瞳。

果然没有光照反应。

他按了一下床头按钮,通知她的主治医生过来。

医生很快到了,迅速检查一番,然后安排她再去照一次片子。

简奕扬也是这样决定的,他抱起厉羽桐,带她去做各项检查。

厉羽桐沉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任由他的接触。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医生给出的答案就是脑部的血块压迫神经,导致失明。

而且血块压迫的位置很刁钻,不宜手术。

简奕扬是专业的医生,他知道这个手术的风险,自己都没有任何的把握,除非淤血自动散去,不然厉羽桐这一辈子,恐怕都要再黑暗中度过。

他的眼一下子就红了,他迅速走进洗手间,一拳狠狠的打在墙面的镜子上,镜片碎了一地。

厉羽桐可是珠宝设计师,没有眼睛她如何看遍世上最美的宝石,如何才能设计出美丽耀眼的作品?!

洗手间的动静惹来外面人的注意。

秦星漫搂着自己的女儿,看着简奕扬的失控,看着厉羽桐毫无生气的脸色,心里也是不好过。

但她绝不会放弃,她始终坚信老天爷不会这样对待她。

“桐桐,你放心,你一定还能够重见光明的,医生给你开了活血的药物,配合治疗,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妈妈陪着你,简奕扬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再提到简奕扬时,厉羽桐的神色一怔,继而冷冷的开口,“让他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他。”

此时的简奕扬刚刚从洗手间出来。

厉羽桐的话他听了一个清楚明白。

他来到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桐桐,别让我走,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厉羽桐只觉得可笑。

她的手一片温热,她想甩开,却没有成功。

只好作罢,凉凉的开口,“简奕扬,你弄瞎了我的眼,你认为我们还有在一起的可能吗?你说你爱我,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吗?

那么之前我如何的苦苦挽留你,你都坚决的要和我分手,现在却还说你爱我?”

厉羽桐狠狠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掌中抽出来,出言讽刺,“你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你的愧疚!”

“当然不是因为愧疚,你怎么能这么想我。”简奕扬心痛的开口。

想解释,厉羽桐却不再给他解释的机会。

“妈,你让他走,我真的不想在看到他,你让他走!”

秦星漫眼见自己的女儿这样坚决,遂了她的意,“奕扬,你先走吧,我劝劝她。”

真是一对冤家。

秦星漫摇摇头,并给了简奕扬一个示意的眼神。

简奕扬看着厉羽桐如此坚决,便起身离开。

厉羽桐听见关门的声音,知道秦星漫也想劝她,但她已经不想在听任何的话了。

只是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接下来的日子,简奕扬都会来看她。

厉羽桐的情绪很是激动,就连秦星漫规劝都起不到作用。

厉老爷子眼见自己的宝贝孙女变成这幅样子也是心碎难当,直接命令门外的保镖,从此杜绝这个男人进入病房。

秦星漫一阵叹息,却也毫无办法。

厉暮治在夜里匆匆来看了一眼,同样的想法,只要是他女儿要的,他都支持和给予,她不愿意的事,也绝不强求她。

因为厉青松的命令,简奕扬再也没见过厉羽桐一眼。

虽然每天,都能从她主治医生的口中知道她的状况,但是两人没将话说开,他心里一直堵着一块心病。

但这块心病他要如何的开口?!

解释清楚,无疑不是将简苡茉的过往揭开。

不说,他和厉羽桐便永无可能。

一时间,他进退两难!

即便秦星漫又一次来找他,希望从他口中知道为什么和厉羽桐分手的原因。

简奕扬还是没有将症结说出来,只说他永远都会照顾厉羽桐,对她不离不弃。

因为他是真的爱她。

秦星漫气到不行,她恨不得在扇一个嘴巴子在简奕扬的脸上。

她之所以这么焦急,是因为她发觉最近的厉羽桐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乐观开朗,整日郁郁寡欢,夜里都躲在被子里哭泣,哭到眼睛肿了,才在第二天被她发现。

她没有揭穿她,但她知道这不是好的兆头,问题的关键还是在简奕扬的身上。

所以,她来找他。

这次她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她也不准备在坐以待毙了。

待到简奕扬离开,她当即拨通了一串号码。

远在Z国的约城。

简苡茉刚刚回到家,她忙碌了整整一天,屁股刚坐下,便接到秦星漫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

秦星漫直接了当,将他们回到洛城发生的所有细节都说了一个清楚明白,最后询问她,语气带着不客气。

“作为简奕扬的姐姐,你应该最了解他,是挽回还是放弃,我要你给我一个清楚明确的答案。”

六年后的简苡茉已经二十五岁,她褪去了十八岁那年的青涩,及腰长发已经剪短,微微弯曲的搭在锁骨的位置。

明眸璀璨的目光中,满是对往事的回忆与秦星漫带来消息的震撼。

秦羽桐原来叫厉羽桐。

是厉家的小公主!

她收敛心神,明白简奕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想都没想,她给了秦星漫一个肯定的答案,“伯母,桐桐这么好的女孩,我们自然是要,你放心,我即刻回来。”

挂了电话后,简苡茉就定了飞往洛城的机票。

这件事必须要立刻解决才行,简奕扬这个大白痴,她心里既生气又感动。

她驾车一路朝着机场而去,对于明日的工作简单的做了一个交待和安排。

八个小时的飞机。

简苡茉顺利落地在洛城。

她来的匆忙,出了机场将自己的护照等证件放在随身背的包包里,拦了一辆车便一路朝着盛辉而去。

六年间。

洛城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依旧繁华,依旧热闹,霓虹璀璨如白昼之城。

四十分钟后,计程车稳稳的停在盛辉大门处。

付完钱并下车,在她离开后的一分钟。

计程车的后面,缓缓停了另外一辆低奢的轿车。

男人高贵如斯的从车里走下来,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