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站在雕像前,神情恍惚,他还没从幻境的影响中彻底走出。
“刚才究竟是什么情况?”深吸口气,程煜这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物早已被汗水浸湿。
没等程煜彻底缓过来,眼前一黑,他所处的地方又发生了变化。
“呕”
短时间内连续的高速移动令程煜有些恶心,一个没忍住......
待程煜稍稍缓过神,才发现自己从雕像处来到了一处大殿内。
大殿上是一身着白衣,道骨仙风的老者,程煜看不清老者的样貌,也没有感受到威压,便稍稍放下心来。
老者看向程煜,温和的笑道:“你与玄清有缘,他会来接你。”
程煜并不知道玄清是谁,但稍加思索便明白过来,玄清便是刘老。
“刚......刚才那里是什么地方?”犹豫了好一会儿,程煜抬头看向老者,有些紧张道。
程煜不知道老者是谁,但他知道这老者一定是大人物。
“你刚才所在的地方名为:问心殿,你所看到的皆为真实历史。”老者没有介意程煜的不礼貌,认真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程煜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体验如此真实。”
老者微笑看着低头思索的程煜,抚了抚下巴上的白须。
大殿上老者微笑抚须,殿下幼儿低头沉思,两者加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祥和感。
程煜站在老者的目光下,紧张感逐渐消失。
“不知那座雕像是......”程煜话还没说完,一道人影便出现在他身边,扭头看去,正是刘老。
“麻烦师兄了。”刘老对着老者行了一礼,将手搭在了程煜肩膀上,正欲走时,被殿上老者叫住:
“我看这小家伙对眼......”
老者话还没说完,便被刘老打断:“师兄的意思是?”
程煜明显感受到刘老抓着他肩膀的手力度加重,生疼!
“师弟莫要惊慌,我只是送他一样小东西罢了。”老者抚须笑着,下一刻,一只绣着云纹的香囊便落在程煜手中。
程煜接过香囊,明显感觉刘老松了力。
“我便替徒弟谢谢师兄了。”程煜还没来得及细看那香囊,刘老便带着他消失不见。
四周风景疯狂变化,再缓过神来,刘老已经带着程煜来到另一座山峰之上。
“呕”
程煜一个没忍住,又吐了。他现在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儿,刘老带着他高速移动让他有了久违的晕车感。
“没想到穿越异世,还能体会到晕车的感觉。”程煜今天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在大殿内吐过一次,现在吐得全是胃酸胆汁。
精致的小脸上,五官皱在一起。
刘老哪里见过这种场景,他自幼便在天云观修行,严重缺乏生活常识,未曾收过徒弟,不懂得如何照顾孩子。
在身体僵硬了0.01秒之后,刘老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刘老抓住程煜后领,反手甩向水池。
刘老所在的山峰名为玄清峰,山巅处是一不大的道观,是天云观的微缩型,唯一不同的是院中间太极图周围不是平台,而是种着莲花的水池。
“我次奥!”程煜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噗通”一声入了水。
水花的完美程度让FLB炸鱼队看了都自愧不如。
刘老随手召来飞剑在地上刨了个坑将程煜吐出的秽物埋进土里,全然忘了水池中的程煜。
“要死了吗.....”
程煜的身体被冰冷的池水淹没,扑腾了两下,随后便没了动静。
程煜从没想过自己来道教求学拜师会有生命危险,罪魁祸首还是自己刚拜的师父。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绝对不会再拜刘老为师......绝对不会!!
程煜看着水面上反射的阳光,心中满是懊悔。
吐出一个小气泡,程煜的意识不断模糊。
“还......还挺好玩......”
“咻”
恍惚间,程煜似乎看到一柄银白长剑刺破池水将他轻轻托起。
“咳咳。”看着躺在飞剑上意识模糊的程煜,刘老有些羞愧。
张了张嘴,刘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轻叹口气,刘老将浑身湿透的煜轻轻抱入怀中,满是心疼与懊悔。
他自己在玄清峰待了一辈子,别说照顾孩子,他甚至从未下过山,对于九州的认知全是在书中得来的。
封闭了一辈子,就在今天在云海小亭时才决心改变,然后就遇到了程煜。
刘老觉得这便是缘分,因此决心收程煜为徒。但自己却差点将小徒弟害死。
“我可能没有交徒弟的资格吧......”刘老坐在床旁看着陷入昏迷的程煜,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与自闭中。
“这是怎么了?”门外,一道声音传来将刘老从自闭中唤醒。
“师兄,我是不是没有资格再教他了?”刘老看着门外的老者,语气中满是自责。
看着本来决心走出自闭的师弟,老者抚须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刘老听到这话,身形似乎单薄了些许,喃喃道:“也是,我没能力照顾这个小家伙,你把他接走是对的,我没能力教他,你把他接走吧。”
眼看着自己师弟陷入自闭,老者没良心的笑出了声。
“你笑吧,我一个人也挺好的,玄清峰反正也没人来,我一个人挺好的......”刘老看着没良心的师兄,语气中夹杂着委屈,身形更加单薄了。
“我说你啊,独来独往一辈子了,整个天云观甚至说是道教都知道你是个独狼,今天你说要收徒,师兄真的很欣慰。”顿了顿,老者抚着白须笑道:“就是因为担心你,所以你前脚走,我后脚便过来了,谁知道你动作这么快,眨眼的功夫就把自己搞自闭了。”
刘老觉得所有责任在自己身上,因此听得很认真。
“你想想,你今天做错了事,以后对这孩子好点不就行了?你又没收过徒,好东西那么多,这还是你唯一的徒弟,啧啧啧,想想我都流口水了。”老者做到刘老身旁,拍着他肩膀语重心长道。
老者知道自己师弟没心眼,也没收过徒,从储物袋中拿出两套天蓝色道童服塞进刘老怀中。
“赐法名了吗?”老人问道。
“还没。”刘老抱着道童服,摇了摇头。
“想好了吗?”
“道心,望他能坚定自己的道,不为外物所困。”
“也希望我能坚定自己的道。”刘老看向窗外,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