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回来了，手里拿着片子，不用大夫看，他就知道这好不容易长起来的骨头又被拉裂了。
难怪秦宝川疼的受不了，脚还肿的老高。
“走吧”，老顾推着轮椅，余有财跟在他身边，“开点药，去输液。”
秦宝川想早点回酒店休息，但看着自己好几天无法消肿的脚，只能作罢。
“你说不动产这块压力大，有没有清单？”秦宝川问。
“有的，有的”，余有财立即回答，然后就开始打电话，不等他一瓶液体输完，就跑来一个小姑娘，一路张望，看到余有财后踮踮跑过来。
“余总”，那小姑娘一看就是本地人，皮肤稍黑，身高也不高，但看上去阳光又健康，“您要的资料。”
她恭恭敬敬递上文件夹，然后看着余有财转手就递给了身边那个输液的年轻人。
“先生。”余有财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公共场合，尽量不叫他的名字。
秦宝川现在在外面都带着墨镜口罩，接过文件夹，说：“辛苦了。”也不知道是跟余有财说，还是跟眼前的小姑娘说。
余有财后知后觉，介绍道：“这是咱们青禾的小吴，做事很认真”，他冷声道：“小吴，这是咱们大老板。”
小吴心里有点迷惑，余总不就是公司大老板么？！怎么还有个大老板？！
不过没关系，谁当老板都一样，待遇不变就行，她想，认真跟秦宝川打招呼，鞠躬道：“老板好！”
秦宝川被她这突然的动作给整不会了，稍稍一顿，说：“不早了，耽误你下班了。快回去吧！”
呀——！
大老板听着可年轻，声音也好听！看上去身材也好，这样的想必长相也不会差；可惜……是个病秧，不然也不会挑在医院见人谈工作。
“谢谢老板！”小吴只觉得自己脸上发烫。
秦宝川当然没再管这个小员工，而是认真看着送过来的目录。时不时，他在表格上划两下，等输液结束，他把表格丢回给余有财。
“上面划了标记的”，秦宝川伸个懒腰，说：“陆续挂牌卖掉，算是回笼一点现金回来。”
“好的。”
余有财有一点好，秦宝川做好的决定，他就算有疑问，也不会拒不执行。换句话说，余有财对秦宝川的决定，有一种迷之信任。
这样最好。
“你先回去，通知老曹，让他明天早上到酒店来，一起吃个早饭。”秦宝川看着打上石膏的脚，歪头吩咐刀疤顾：“老顾，走吧。”
秦宝川拄着拐杖回到酒店，前脚进了电梯，后脚就有人在手机上发出一条消息。
宋逸刚把凌嫣然送回别墅，手机传来震动。
“什么事？”凌嫣然回身问。
“是秦老师”，宋逸如实汇报：“他好像去了医院，脚伤重新打了石膏。”
嗯哼。
凌嫣然转身上台阶，“别盯的太紧，他身边那个老顾，会发现。”
宋逸微怔，随即答道：“明白了，凌总。”
第二天一早，酒店行政酒廊。
秦宝川只戴了墨镜，落座的时候还打着哈欠，余有财和曹百万早早到了等着他，见到他，齐齐道：“秦先生。”
秦宝川身边是刀疤顾。
曹百万这时候已经不会给刀疤顾丢眼色了。经过上一次，大家都有了共识，不管以往刀疤顾是谁的人，现在，他是秦宝川的人。
“老顾，你帮我那点吃的。”秦宝川淡淡说。
老顾立即去办。
“二位”，秦宝川难得的严肃，“之前我让老余投资了几个，也买了一两个干互联网的公司和团队，老曹……”
曹百万心里越来越激动。
来了！
来了——！！
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秦先生，您请说！”曹百万一脸认真，视死如归的样子。
秦宝川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轻笑一声，“你这么紧张干嘛？！我要跟你说的是好事。”
曹百万一怔，随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抱歉，秦先生，是我太冲动了。”
“呵呵”，秦宝川还是笑着，“赚钱的事，冲动点好。”说道这里，他敛了笑容，认真跟曹百万吩咐：“回头让老余安排，你跟咱们做软件的团队对接，把你以前做的生意，挪到网上去。”
“挪到……”
“网上去？！”
余有财和曹百万一时间都有点懵。
曹百万以前干的是啥生意，没有人比他们俩更清楚了。曹百万能常年做这档生意，除了业界口碑，离不了长年累月跟当局打通关系。
当然，也得益于他一直把握着分寸，没有触碰底线；这才能够长久做到现在。
现在，秦先生竟然跟他说要把生意搬到网上去，这是啥概念？万一出点啥篓子，那他曹百万说不好命就要搭在里面了。
老顾已经回来了，给秦宝川装了一份西式早餐，配了一份鱼片粥。秦宝川一脸平淡，拿起勺子喝了两口。
“嗯，好喝，你们都试试。”
曹百万哪有心情试什么鱼片粥，皱着眉头问：“秦先生，您认真的？！”
秦宝川“噗”一声，“怎么，我会拿这种事情跟你们开玩笑？！”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老顾：“老顾，你也拿着吃。”说完，他指了指自己手边的位置。
这就是让老顾跟他们一桌吃饭了。
曹百万和余有财交换了一个眼神。
以前刀疤顾只是曹百万手下的打手；现在，这个打手已经可以跟他们俩平起平坐了。
这还真的是跟在老板身边才是最有机会的！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秦宝川丢下勺子，“之前老余开龙船烧烤，也有顾虑，对吧？！”他抬眼看向余有财。
“呃，确实。”余有财连忙认同。
“你看，我跟老余把话说清楚，这不是开的很好？！”秦宝川笑着说。
余有财想说：当初是你拿五百万把我砸晕了。但他知道这话也就限于自己想想，说还是算了吧。
“这么跟你说吧”，秦宝川把几个人的碗和杯子摆在一起，说，“以前呢，你就在这片做生意，你的生意也就这么一小碗。现在，我要你把生意做到全国去，那你的生意就会变成这么大。”
秦宝川画了个圆，把所有人的杯子碗碟都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