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川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抬眼瞟过王默,最后锁定住凌嫣然。——冰山女,他至今都看不透对方的想法。

得,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凌嫣然一直不说话,只是跟他平静地对视,到最后,秦宝川不打算保留,直接开口:“凌总,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讲不……”

“当讲。”凌嫣然平声打断他。

咳……嗯……,你要不要这么霸道总裁?!

秦宝川清清嗓子,做个深呼吸,继续说:“凌总开公司,总是要赚钱的吧?!”

凌嫣然不说话,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秦宝川本来想有人接话,但是对方不按套路出牌,他只好自己继续讲:“唱片业已经在走下坡路,你看现在的社会,往后都是往数字化发展,凌总,商演没问题,上课也没问题。我个人观点,劝你一句:专辑就算了吧,往后有机会,发几个单曲就好了。”

——?!

王默懵了。

凌嫣然面上没有波澜,但心里暗暗吃惊。——坐在对面的18岁孩子,在跟自己讲唱片业的发展。

他还那么自信又笃定,就好像……他已经亲眼见过、亲身经历过一样。

这……你敢信?!

但稍稍回味,似乎有很有道理。

王默看凌嫣然犹豫了,从旁提醒:“凌总……”

凌嫣然抬眼将她压下,转而问秦宝川:“发片的事在半年后,不急。不过……听你的意思,对公司经营很有想法?!”

这是试探?!

秦宝川露出惊恐的神色,摆着手:“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看着秦宝川装过头的样子,王默只觉得好笑,但她必须憋着,只好别过头。凌嫣然则是吃了一惊,这小破孩,怎么拽词儿还一套一套的?!

看这样子,还挺娴熟。

“别紧张,我也没打算听你说。”凌嫣然冷淡开口。

这下,换秦宝川吃惊了。——好家伙!嫣然姐,你也喜欢不按套路出牌啊?!说话不带这么大喘气的好嘛?!

“咳……”,秦宝川干咳两声掩饰尴尬,“个人观点而已。”

“叫你来,是要谈品牌的事。”王默不想再看秦宝川耍宝,接过话头。

“哦”,秦宝川眨眨眼,稍稍严肃了一些,把聊天记录调出来放在桌上,说:“节目今天晚上播出八进六,媒体影响也解除,相信今天就会有结果。”

王默把手机呈在凌嫣然面前,上下翻了一遍聊天记录,凌嫣然大概看了看点点头,闭眼想了几秒,说:“IT集团不是小公司,这个品牌合作如果能谈成,对你的发展很有帮助。”

秦宝川挑眉——你当我不知道么?!

王默已经操作秦宝川的手机把龚明哲的名片发给了自己,还给他手机的时候,淡淡说:“以后这些都由公司出面安排,你专心提高业务能力。”

秦宝川收起笑容,皱着眉头看向王默,过了几秒,突然扑哧笑出声来,问:“龚总是我凭本事谈下来的,王大秘,你这是要截胡业务提成?!”

这句话,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王默明显动怒了,凭我的能力和收入,犯得着跟你抢一个业绩?!

秦宝川被她的眼刀刮来刮去,根本不疼不痒,淡淡看向凌嫣然:“凌总,虽然我年纪轻,但我不傻,还是知轻重的。”他从凌嫣然的眼神中看不到情绪,稍顿,继续说:“王大秘跟我说了媒体的事,没有凌总,这次的事肯定要凉,后续……就拜托公司了。”

“本来就我的工作”,不等凌嫣然开口,王默抢先接话。

凌嫣然不语,淡淡扫了王默一眼,又看向秦宝川,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如她所言。

跟龚总的品牌合作绕不开公司,秦宝川心知肚明,他本就无意跟王默抢功,而是想以此以退为进,跟凌嫣然提要求:“老板,看在我给公司带来品牌合作的份上,给我放个假呗!”

嗯——?!

王默的好脾气又要守不住了,而凌嫣然眼中明暗几下,平声道:“好!就给你一个星期。”说完,她偏头吩咐王默:“把他下周的工作全部清掉,重新安排。”

王默气不过,不服气地开口:“凌总!”

凌嫣然蹙眉,看向王默。——你又打算教我做事?!

王默背后一凉,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转而改口冲秦宝川叱道:“请假条,行程报备,都要交给我,每天早晚汇报行程。”

“嗯哼”,秦宝川目的达成,扯出个露齿笑。

一排白花花整整齐齐的牙齿,在王默看来只觉得扎眼!——臭小子!

“谢谢老板。”秦宝川站起身,朝凌嫣然鞠了个躬,离开办公室。

凌嫣然目送秦宝川离开,王默立即劝她:“凌总,我们不该收留他。你看他的态度,他这种性格,根本不适合干这行,而且他太能惹事了,我们根本掌控不了他……”

“呵”,凌嫣然轻哼一声,点点头,“确实,太能惹事了。”

王默大惊,刚才,短短一瞬间,凌嫣然的唇角竟然微微勾起了?!她定睛一看,哪有什么弧度,完全就是平常的冷淡模样。

一定是自己晃神了。

“所以说,凌总……”王默还要尽职劝戒。

“王默”,凌嫣然看着手里的计划书,冷声道:“你现在是王经理了,秦宝川是你手下的签约艺人,你要对她负责,我希望你能专业一点。”

专业一点。

一句话,点醒了王默。她意识到自己越界了,立即低下头认错:“对不起,凌总,我会注意的。”

凌嫣然眨下眼。——最好是这样。

“没事了。”她把文件夹收好,打开电脑软件。

王默还想说什么,但她站在凌嫣然的桌子旁半晌,也没能开口,最后默默退出了凌嫣然那的办公室。

很快,秘书送进来一壶玫瑰花草茶,放在键盘旁。

凌嫣然瞥了一眼,没有说话。Amy根本承受不住她的气场,喏喏解释道:“是……王经理说……”

“我知道了。”凌嫣然淡淡道,注意力重新回到带电脑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