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翊也正在不远处等他们，看来刚刚的愤怒没有击垮他的理智。
东方璟忽然想到一事，还有些气不顺：“你们竟然一起合计，还瞒着我？你们是什么研究好的？”
南浔翊满头雾水：“我们什么事瞒着你了？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东方璟瞥他一眼：“还装傻？你故意发怒，为了让羽儿下毒的？”
南浔翊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故意了……我那真是被气的……”
“你一气之下离开，现在还能在这里等我们？”东方璟阴阳怪气，“你倒是理智！”
凤芊羽尴尬的咳了一声：“呃，王爷，其实，那都是我骗浅花的，我为了刺激她那么说的，我本来就是看南楼主吸引了注意力才趁机下毒的，我们没有提前计划好。”
东方璟：“……”
沐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东方璟别过脸，假装不尴尬：“原来是这样哈。”
……
十日后，凤芊羽研制出最新的能起死回生的药，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凤芊羽研究的非常慎重。
东方璟从来没见过她这么重视的样子，以前的凤芊羽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也就只有同时被好几件事绊住脚步的时候才会累一点。
不过现在的凤芊羽不是累，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慎重。
凤芊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种状态。
东方璟担心她，有时间就都陪在她身边。
凤芊羽忽然道：“王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东方璟将她轻轻搂进怀里：“方便和我说说吗？”
凤芊羽想了想，诚实道：“不太方便。”
东方璟：“……”
凤芊羽道：“就是这件事情，我答应了要做，但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做好还是不做好，或许会影响到我们未来的前程。”
东方璟揉揉她的头：“你怎样开心就怎样。”
其实这件事吧，凤芊羽觉得，东方璟已经知道一部分了，不知道的就是地宫里的美人，和她的这次研制的药是起死回生的而已。
听到他这样说，凤芊羽也没有多开心：“你不怕我做错了事影响到你的前程吗？你距离那个位置也就几步之遥，如果被这件事影响到，你就也许永远无缘于此。”
东方璟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我对那个位置没什么执念，如果要说有执念，那就是，我希望登上那个位置之后能更好的保护你，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凤芊羽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有些哽咽：“王爷……”
东方璟轻轻揉着她的发丝：“别哭，也别伤心，就算你这件事做错了也没什么，难道我登不上那个位置你就不要我了吗？”
凤芊羽在他怀里摇头。
“那你想做的事情，你就安心去做吧，别的都不要在意。”东方璟安抚着，他知道凤芊羽这段时间情绪一直都不太对，他只能陪在她身边。
“好，我知道了。”凤芊羽被哄好了，抬起头，一双晶亮亮的眼睛看着他，声音坚定，“我要进宫。”
“嗯，注意安全。”
……
皇宫。
皇帝见凤芊羽的时候，依然屏退了众人，只剩那个知道一切的小太监。
凤芊羽没急着进地宫，而是问：“父皇，到了现在，您真的希望我复活地宫里的美人吗？”
皇帝眼中隐有复杂之色，许久他才道：“朕不知道。”
寝宫内一时无声。
凤芊羽决定捅破这层窗户纸，要不然就算美人复活，这也永远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
皇帝又问：“你知道地宫里的那人是谁吗？”
凤芊羽摇头：“儿臣不知。”
“她是璟儿的生母，圣德皇后。”
凤芊羽倏然抬头，声音有些发颤：“父……父皇……您是说……”
皇帝声音沉重：“没错。之前之所以没告诉你，就是怕你忍不住告诉璟儿，不过现在没什么了，当时朕说了，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没能复活皇后，朕就会把她下葬皇陵。”
凤芊羽还是恍惚：“父皇，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六王爷生母是个洗脚婢，诞子时难产而亡？”
皇帝的面色忽明忽暗：“这种皇室秘辛，你本不应该知道的，就连璟儿，也从来都不知道其中深浅。”
凤芊羽怔然没有答话，她知道皇帝也不是想让她答话。
“圣德皇后跟随朕多年，是朕的结发之妻，但在诞子时突然有传言，皇后被人玷污，皇子很有可能不是皇室血脉。”
这样的皇室秘辛，被他说出来，他的声音依然很冷静。
“虽然朕在第一时间就将传言压下，不过皇后还是听到了，诞子之后服毒而亡，朕未保她的清白，说她诞子时失血过多而亡，母子双亡。”早已不复当年，皇帝讲述的时候更多的是缅怀，“当时皇宫内外流了多少血，就连现在存活的几个妃子，也都完全不知当时发生了什么。你明白的，朕不能让皇宫里流传出任何不利的流言。”
“那……六王爷……究竟是不是……”凤芊羽声音有些抖，无论东方璟是什么样的身世，她都愿意陪在他身边，但她担心东方璟无法接受。
“你觉得，朕会让皇室以外的血脉占据王爷之位这么多年？”皇帝冷冷道。
凤芊羽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恍然间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串在了一起。
她曾经觉得东方璟和贵妃有一点相似，其实那是他和圣德皇后的相似。
不过现在凤芊羽完全不敢确认是不是该用药了，再深的爱又如何呢？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后就算是被强迫那也是已经发生了，皇帝已经不是二十多年前的皇帝，他手握天下至高无上之权，他真的可能毫不在意吗？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想，干脆问出来。
凤芊羽问：“父皇，那儿臣现在应该用药吗？”
皇帝还是那句话：“朕不知道。”
上一次有拿不准的事情，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如今他再次经历了一遍，举棋不定，难以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