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毛毛负气离开寿衣店之后,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找唐生算账。
这时,她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下意识地应声回头,就看见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孩子站在一棵槐树下冲她招手。
毛毛愣了一下,她不认识这对母子,但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们。
那女人脸色发青,看上去血气不足。而那个小男孩一直盯着她看,眼皮一眨不眨。毛毛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来,你来。”女人又冲她招手。
正巧此时街边一个中二少年踩着滑板经过。滑板碾过一块碎石,中二少年身体一歪,“哐”一声重重地摔到地上。他脚下顺势一蹬,滑板朝着那个小男孩就砸了过去!
“啊!小心!”
毛毛本能地冲上前去,但瞬间又愣得停住脚步。
那滑板竟然直接穿过小男孩的脑袋,撞在树干上又弹回来!
毛毛惊慌地看看左右,又看看那对母子。一阵风吹过,他们的身影像是水中涟漪般晃动不定!
毛毛被吓得脸色苍白,转身就跑。
那个滑板小子揉着摔疼的屁股,瞟了一眼举止怪异的毛毛,冲她竖了一下中指捡起滑板继续前行。
毛毛一个劲的往前跑,时不时地回头看上一眼。隔着很远,她都还能够看到那对母子站在树下注视着她。
“大白天见鬼了!真是倒霉!”
毛毛心里这样想着。她有些后悔一气之下离开寿衣店,想了想,她转身打算回去。
没想到转过身来,只见斜对面的广告牌上是那对母子,旁边咖啡屋的茶色玻璃窗上也是那对母子;环卫工人手持着洒水车上的水管给行道树浇水,水雾之中也是那对母子!……
“你是要去找唐生吗?”
“我是夏永希。”
“我知道唐生在哪。”
“他应该偿命……”
那个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阴森哀怨,令人胆颤心寒!
毛毛发现路人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怪异,呆滞木讷的脸上充满了疑惑不解、愤恨猜忌,仿佛毛毛是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有的存在!
她站住脚,迷茫地环顾四周。
“毛毛。”
她又听见那个女人在喊自己。猛地一转身,女人就站在她跟前,面带阴冷微笑,微低着头,黑发垂在两边,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动不动。
“你是夏永希?”毛毛有些哆嗦。
“去找唐生。”女人的嘴巴没有动,但声音却传入毛毛的耳朵里。
毛毛跟着轻声重复了一边:“去找唐生。”
夏永希原本微笑的脸瞬间阴沉:“那一起去吧……”说着,她径直地走向毛毛!
毛毛的手软绵绵地垂下,包包拖在地上,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着。看到她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经过的路人都避开三分。
毛毛说,随后的事情她就完全不记得了。再有自己的意识,就是此刻。她以为自己瞎了,但躺在我的怀里,她又觉得无比的安心和幸福。
她翻过身来,双手环抱着我的腰:“老板,对不起,那个时候我不该任性。你一定是来找我,才跟着一起被困在这里面的。你说要是我们出不去,是不是就成了杨过和小龙女?”
我无言以对。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在想着这些。更何况我的胳膊没有断,她也没有那么清冷。
不过对于她不记得后面所发生的事情,我多少有些欣慰。若是让她知道她差点把我掐死,按照毛毛那火急火燎的性子,还不知道能生出怎样的乱子。
我将她稍稍推开,让她放心,冯幻浮必定会来救我们的。
她听了以后沉默片刻,随后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怎么哭起来了?”我问她。
她说:“我整天骂她黑脸婆,那是因为我知道她比我厉害,我比不上她,你更喜欢她那样的人。而我不过是个从桂杨路出来的见货,什么本事都没有,还尽给你们添麻烦。”
“你在说什么呢!”我有些愠怒,摸索着给伸手给她擦眼泪,让她不要瞎想。突然就听见“哗啦!轰!”声巨响,头顶上洒下一片亮光!
长久的黑暗让我们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有人在我和毛毛的头上罩上了东西,睁开眼睛发现是个头套。
我听见一声轻叹,随后冯幻浮高冷的声音传入耳朵:“别乱动,这就拉你们上去。”
“就知道你很快就能够把我们救出去。”我松了口气。
冯幻浮又是一声轻叹,没有回话。
当我和毛毛再次能够正常视物,发现四周一片明亮,几面硕大的镜子摆放在各处,镜子前是一张张皮质沙发椅,显然这里是个做头发的地方。
好几个治安局的人正在这个房间里做着采样,治安官孙威见我睁开了眼睛,将随手包夹在腋下走了过来。
“孙长官?”说实话,看到他我有些惊讶。
我转头看看冯幻浮,发现她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她靠到我耳边,轻声说道:“恶灵有你我收拾,坏人就应该让他收拾!”
原来我以为我和毛毛被困的时间不算长,没想到竟然已经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不知道是因为之前我们一直处于昏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直到得知时间之后我才感觉到干渴饥饿。接过冯幻浮递过来的粥,喝了不少。
毛毛别扭了一会,也抵不住饥饿,唏哩呼噜地喝起粥来。
那天冯幻浮受到银针布条的指引离开那片迷幻山林,发现自己身处于造型工厂的后巷。
她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心急如焚的她掏出符纸摆放在地上,念诵法咒想要再探究竟,可是无论怎么布置风水法阵,总感觉到附近有干扰。
这时,她听见附近工地传来施工的声音,她心念一动,将东西收好来到工地上。
这片工地离造型工厂不远,之前我们来的时候是晚上没有发现。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工人们逐渐开工,高大的吊车“轰隆隆”地运行着。冯幻浮走在工地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工地的布局很是奇怪。
迎面走过来两个工人,边啃着手里的大饼,边聊着天朝冯幻浮走过来。
“这个老板奇怪得很,非要在商场中心建个那样的水池,哪点好看了?”
“嗨,有钱人的想法我们就是不懂。要我看那池子,怎么看都想当年我们村口的井。”
“井?”冯幻浮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