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突然被打开,沈代霜吓得浑身哆嗦。她虚张声势地厉声问了句:“谁?”

房门外走廊的灯亮着,一条倾斜的光线投射在地面上,却没有半个人影。

“是谁在外面?”沈代霜又问了一边,还是没有人回答。

她害怕极了,推了推身旁的宣明辉,发现他竟然浑身冰凉!沈代霜惊得往后一缩,整个人翻倒滚落在地上。

这时,她看到一只手快速地缩回到床底下!

她吓得大叫,壮着胆子掀开床单。床底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小姐。”

听到声音,沈代霜又是吓得尖叫一声,抬头一看,原来是花姐。她气急吼道:“你刚刚去哪里了?我怎么拍门都没有人开,那门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打不开!”

她一股脑地将恐惧和怒气都宣泄在咆哮上。花姐一脸懵,困惑地说:“我一听见您的叫声就赶过来了。一点都没有耽误。”

沈代霜哪里相信,她大吵大闹说花姐失职,明天就要辞退她。吵闹声惊动了沈代霜的父母,他们披着睡衣,睡眼惺忪地上楼来看个究竟。知道事情的始末后,他们安慰着沈代霜,说肯定是婚礼太累,所以才让她没有休息好,做了恶梦。

花姐自然也是没有辞退,只是作为惩罚扣除了当月薪水。

那天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对于沈代霜而言日子平淡且幸福地过着,宣明辉的生意也走上正轨,财富像滚雪球般越发壮大。

这一天,沈代霜喜滋滋地推开门,一下子就扑到在宣明辉的怀中。她告诉宣明辉他们有了爱情的结晶,这让宣明辉喜出望外,带着沈代霜就到商场里买了好几大袋子东西,还送了她一条在那个年代价值不菲的白金项链。

可是当天晚上又有怪事发生。

那天夜里,沈代霜原本睡得很沉,突然她感觉到肚子疼痛难忍。她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喊着宣明辉的名字,但是半天也没有应她。

她睁开眼睛,发现床上和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宣明辉呢?

肚子阵阵剧痛,就好像里面有人在拿电钻钻她的皮肉。她撑着身体,咬着牙从床上下来,扶着前慢慢走到门口。她喊了好几声花姐,又喊了好几声爸妈,这才想起他们因为自己怀孕而回乡祭祖了。偌大的别墅里就只有她和宣明辉两人在。

但是宣明辉人呢?

沈代霜的肚子疼得快要爆炸撕裂,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觉得自己此时非常需要帮助。她听见楼下起居室里传来有响动,是宣明辉吗?

她一边喊着宣明辉,一边扶着扶手痛苦地挪动脚步下楼。

起居室的门虚掩着,里面的灯光恍惚不定。沈代霜透过门缝望进去,整个人像是电击般震惊地愣在门口。

房间的地上铺着一身雪白的寿衣,宣明辉身上一丝不挂,趴在那身寿衣上做着不可名状的举动!

沈代霜又羞又愤,肚子疼痛更加剧烈,疼得她浑身颤抖,大汗淋漓,想要喊都喊不出声来!

她拼尽身上所有的力气往前一扑,“咚”地一声,门被撞开了!

宣明辉受到惊吓,喉管里“呜”了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吐在了地上那身雪白寿衣上!

沈代霜的肚子不断地上下滚动凹陷,她低头看去,发现从肚脐里竟然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来!

她又惊又痛,大喊一声晕死过去。

再有意识时,她是大叫着醒来。她感觉到四周有无数双手在控制她全身,沈代霜害怕极了,死劲地挣扎着。可是她越挣扎,控制她的手就越多,最后她只感觉一阵刺痛,整个人就再度昏迷过去。

如此反复了几次,终于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看到眼前一片雪白,第一反应就是那身雪白的寿衣!

她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才发现手上挂着吊瓶。再看,花姐和宣明辉在不远处的休息。

看到她醒来,宣明辉走过来关切地问她感觉怎么样。

沈代霜感觉像是忘记了什么事情,但又仿佛有些什么印象。她张口问道:“你不是死了吗?”

这句话问出口,就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她怎么问出这样的话来,他们刚刚才有了宝宝,怎么就盼着宝宝的爸爸死?

宝宝?

孩子!

她反复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感觉里面少了什么东西!她困惑地看着宣明辉。宣明辉似乎明白她的询问,忍不住流泪点头道:“你从楼梯上滚下来,咱们的孩子,没有了。”

沈代霜如五雷轰顶,她不相信这样的事实。然而事实就是事实,没有人能够改变。

自从那天开始,沈代霜变得有些神经质。她不敢走楼梯,不敢靠近起居室,有时候她对宣明辉的态度热情似火,有时候又像是仇人那般对他撕咬摔打。

听到这里,我和冯幻浮相互对视了一眼。

我说:“宣夫人,你说了这么多,但是也没有告诉我们,你口中的要来索命的她们,是谁?”

沈代霜盯着我看了一阵,突然咧着嘴角怪异地笑了。这一笑,笑得我心里发毛。

她手里握着那杯茶,不断地摩挲着茶杯。冯幻浮伸手微微推了下茶杯底:“宣夫人,您喝口茶缓一缓。有些事情慢慢说都可以。”

沈代霜深长地呼吸了一口说:“今天我已经说得够多的了,剩下的回头再说吧。不过你们要记住,宣明辉不是个好东西,我已经被他控制了,你们千万不要被他控制。一旦被控制,这辈子就完了。”

“宣夫人。”

“行了,”沈代霜打断了冯幻浮,“该告诉你们的时候我会再来找你们的。”

冯幻浮叹了口气:“那您一定要记住,远离高处,我并不是在诅咒你。”

“记住了,谢谢。”

说完,她放下了茶杯,面带微笑,趾高气昂地走出了美美风水馆。那姿态正如当日她来到美美寿衣店那样,仿佛她才是整件事情的主导者。

看着她的背影,冯幻浮又看看桌子上的茶杯:“她始终没有喝下这杯茶。”

“这表明什么?”我问她。

冯幻浮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没好气地说:“这说明你是笨蛋。”

我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