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宋白氏脸上露出惊艳：“到底是富家出来的闺女，瞧瞧那身段那模样，真是没话说。”
“是呢。”沈翩然也觉得白姬染气质形象俱佳，一对比白家大小姐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三个人就去了成衣铺子里换了一身衣裳，本来宋白氏不想花这个钱，但是沈翩然说：“娘，您忘了吗，待会儿还得去书店呢。”
宋白氏这才想起来，宋席远投了稿，因为不能给自己儿子丢面子，也就换了。
出了门，沈翩然估摸着白姬染可能要问问钱来刚才的情况，这一会功夫应该是不够，所以说：“要不现在去书店看看？”
这话问得是宋席远，宋席远点头，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往书店那儿走。
其实沈翩然一直都很好奇他写的是什么故事，想到上辈子读过蒲松龄传记，猜想会不会宋席远也写的是这类故事？要说有没有猜测宋席远写情爱，其实是有的，但是她总觉得和宋席远搭不上边。
所以猜来猜去也就不猜了，反正她对宋席远有一种盲目自信，对方那书稿一定会过的，等印刷出来之后，她再看便是。
快走近时，看到早上迎客的店员正够着脖子在望什么，等目光转到他们身上，顿时脸上露出了喜色。
沈翩然微愣，感觉应该是个好消息。
果然，那店员喜气洋洋的过来：“宋秀才，您可算是来了，主家一直在等着您。”
宋席远脸上不见意外之色：“好，我们走吧。”
这副场景把原本还想安慰的宋白氏堵得一愣一愣的，她道：“这是过了？”
沈翩然笑着说：“对呀，娘！过了！”
宋白氏眼眶一下子就酸了，她原本一直以为小远没有再碰书的机会了，现在却是能写成一本书稿，让她禁不住想，若是眼睛没有坏了的话那她的小远该多有才呀？
“哎，”宋白氏也知道自己这个爱哭的毛病有时候会嫌人烦，连忙擦掉眼泪：“你看我这年纪大的就有这个毛病。”
她尴尬地笑了笑，沈翩然在旁扶着对方，给予鼓励。
三人进了书馆，沈翩然为了陪宋白氏，让宋席远自己去了。
好在这位主事应该知道宋席远的情况所以没有上楼，而是邀请去了后院。
书馆里面没有位置坐，宋白氏具有很浓重的乡下人的特征看见这些书就不知所措，沈翩然为了不让她紧张，自己拿了一本书，小声地读给宋白氏听。
她拿的是一本很简单的论语，上辈子学的通俗的理解翻译给宋白氏听，宋白氏虽然作为农家人，但是肚子里也有自己为人处事的道理，听到有些地方时点点头，也认为说的对。
宋白氏忍不住说：“翩然懂得真多，小远跟我讲的时候，我听得迷迷糊糊的，你一讲我就听懂了。”
沈翩然笑着解释：“因为我讲的是白话文呀，是我们平常交流的口语，书本上不能这么写，所以就算是直译过来的话也有点听力障碍。”
“说得对！”突然出现一个男声叫好道，沈翩然转过身，看到是一个十三四岁长得圆滚滚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脸上很神奇：“你刚才说的我都听懂了，夫子教我的我却是没有听懂，你也是先生吗？”
沈翩然刚才换了一身衣裳，为了方便只扎了一个发髻，若是不看正面的话还真有点像男人。
等她全部转过来，小男孩脸上惊诧：“你竟然是个女子？”他瞅了眼旁边的宋白氏，又是一声乍乍呼呼：“还是个嫁了人的妇人？”
沈翩然：“……”有必要这么大声吗？
十三四岁正是小男孩变声期，他的话把书馆在场的所有人的吸引力都调过来了。
沈翩然原本是为了缓解宋白氏的紧张，现在好了，更加紧张。
“这位小公子，”沈翩然面色无奈道：“这里是书馆，旁人都在读书，不能大声喧哗，打扰到人家。”
小男孩也意识到这个，忙收了声，身体凑过来，眼里还带着不可思议：“你真是个女的？”
沈翩然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微笑：“小公子要不要继续听？我给你讲一讲？”先让熊孩子闭了嘴再说。
小男孩当然愿意了，连忙点头。
沈翩然便拉着宋白氏，小男孩旁听，在论语前十几句都讲了一遍，配合着小故事，听的两人都津津有味的，等宋席远出来时都未发现。
倒是与宋席远一同出来，看上去很明显相谈甚欢的男子，瞧见小男孩眉头一皱：“沐钦，你又在干什么？”
那男子走过来一瞧发现他竟然在看论语上下打量了沐钦一眼：“今天天上下红雨了？”
“舅舅，你别打扰我，我要看书。”
那男子呦一声，神色稀奇，将目光转向了沈翩然，宋席远这时走开，沈翩然喊了一声，宋席远扶住她伸过来的手：“这是内子，这是我娘。”
那男子啊了一下，瞧见沈翩然手里的书，道：“原来弟妹也会读书，怪不得宋贤弟能写出那么精彩的书稿，果然是贤妻。”
沈翩然：“……”
他说的每个字都认识，但是组合起来就颇为奇怪。
弟妹？贤妻？还有他脸上那种奇怪的笑容，沈翩然怀疑宋席远怀疑书稿里面写了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那男子也没有多说，只道一句慢走，约定下次交稿的时间后，拎着小男孩就离开了。
三人出来没有再去铺子，而是回到了医馆，他们早上来时的工具还存寄在那里。
路上沈翩然忍不住问书稿卖了多少钱，宋席远淡淡的回答：“没有买，签了合同，提的分成。”
沈翩然笑容一僵，这不是她和白姬染讲生意时候说的话呢。
宋席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继续说：“我中午时听到你和白小姐的谈话，觉得很有意思，所以便活学活用试一试，书馆主事也觉得有趣，便就定下来了。”
沈翩然：“……”
她脚步留下来，发散思维去想今天中午都说了啥，越想脸色越僵。
好像，一不小心，露了一个很大的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