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翩然也就没有注意白姬染的眼神竟有些羡慕苦涩之意。
“原来如此。”白姬染一瞬间掩饰住自己的心思，仿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既然如此，我们边谈谈价格如何吧。”
沈翩然来了精神，终于到了重点环节。
“先前紫苏姑娘也应该向你提起过批发价格，若是我们两方合作的话，便没有批发之说，相当于融资，白小姐出钱，我出力，每月按份额来算赚来的钱数。”
沈翩然解释的说：“虽然看起来白小姐似乎很亏，但是若是没有我的方子，白小姐这方子做不成。”
这话倒是，其实白姬染更想将这个方子买下来，只不过对方怕是不肯，如果自己手中攥着这个活金子一般的东西，怎么可能一次性卖出去呢？
白姬染想了想还是有些犹豫，仔细思考风险还是略高，万一将来有人模仿，这东西并不像沈翩然举例的“菜”面向大众，这种东西仅限于女子，有一定的生意局限性，也就意味着出现稍一些能力的竞争者，东西便可能会卖不出去。
但让她现在放手，也不太可能，白姬染沉吟了片刻说：“若是我答应下来，你可能告知你究竟会多少种？都有哪些功效？”
“……这就多了。”让沈翩然一时说出来那也不大可能，不过她聪明，估摸着听出来白姬染是什么意思了，笑着说：“白小姐的想法陷入了牛角尖里啊。”
“哦？”
沈翩然道：“既然我取名字为药妆，有妆字，那么现有化妆产品我都能制造出来，并且以养肤为基调，不伤肤不闷逗，锁水保湿只是最平常的效果。”
“我相公祖传的秘方里介绍女子上妆需有五个步骤，水乳—隔离—面霜—精华，然后才是粉底，就是我们现在所称的粉脂。接下来包括眉笔—眼线—睫毛—修容—高光—定妆，这每一项都能细细拆分很多种，然而这只是化妆的一部分。像平常的护肤工具，面膜—眼膜—唇膜，去黑头—去闷痘—去粉刺等等，光是这几样都可以出好几类价格层次不等的产品来，更别说还有我有提及到的身体乳液和内里方面，毕竟我们这是药妆啊，内外调理，才能让女子从内而外散发美丽。”
这一番话深深地震撼住了白姬染，她早就试了大小姐的端庄姿态，瞪大了眼珠，一副惊诧的表情，我只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若当真像沈翩然介绍的这样，那他之前绝对就是钻牛角尖了！还愁什么卖不出去，这些会卖不出去吗？！沈翩然甚至连低档高档价格都已经提出来了，也就是说连平常农村女子也能买上一两盒，这还会卖不出去？！
白姬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眼尽是不可思议，不过这表情不是面对沈翩然，而是对着宋席远感慨：“宋秀才，你家祖传秘方当真是了得。”
宋席远：“……”
他就是一个被无辜牵连进来的人，他什么也不知道啊。
事实上他也被震惊了，他没有男子与女子的阶级思想，所以迅速的换位思考一下后，满心也是震惊，若当真怎么做下来，足以撼动本国的商业发展。
沈翩然欣赏白姬染的表情，心里面也稍稍有那么一些得意，完全忘记了旁边宋席远的存在，也忘记了接下来事成之后该如何给他解释。
白姬染现在哪里觉得自己是捡到宝了，简直就是被天上的馅饼给砸中了，大手一挥：“好！沈姑娘，我们即可签订协议！望沈姑娘签完之后不可再买卖给他人，也不可以再提及半句。”
“当然。”沈翩然说：“我们来之前也打听了一下白家在这里的威望，所以白小姐请放心，我们没有那么作死。”
“呵呵呵……”白姬染被逗笑了，“如此便好，那你我便五五分成，我现出三千两银子和东街一间铺子，人员由你来定，如有需要可以找紫苏。草药供源方面你找孙大和即可，孙大夫现在可是很佩服你呢。”
“不过帮个小忙而已。”沈翩然见白姬染这么有诚意，也不客气：“那就再拨一个掌柜过来吧，日常算账。”
白姬染又是惊讶道：“你不怕亏了？不怕我这边的掌柜偷摸藏着一份？”
“不怕，不过产量多少我心中有数，要真亏了的话我会向您建议把他换掉的。”
白姬染真真觉得沈翩然非常对自己的胃口，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么想着，白姬染手下也比较痛快，叫来紫苏快速的拟定协议，沈翩然这几天把自己所知的简体字转换成了繁体字，大概能看懂了些，对了两三遍之后，又不大放心的转给宋席远：“我读给你听听？”
其实这样已经不太礼貌了，但宋席远深知这个对沈翩然重要性，于是也抛弃礼仪，做个“正经”商人，“好。”
沈翩然一边读一边看宋席远脸色，读完之后对方微点头：“不错。”
沈翩然便扬起了笑容，对白姬染说：“这原是我相公的祖传秘方，所以不能由我来签字，应该是我相公来签，只是我相公身有秀才功名，将来是往上考去的，所以我便签我婆婆的名字，以我婆婆的名义来做这个生意。”
“这……”白姬染还没说话，便被宋席远给打断：“不可，你来签。”别人不清楚他还不知道吗？这东西原本就是沈翩然的，对外说祖传秘方也只是托词而已，真要以他母亲的名义签下来，那便是委屈了沈翩然。
沈翩然却不以为然：“一家人不说二家话，当初我答应娘往后的银子都给她可不是说笑的，你不要拦着我。”
“可是……”宋席远拧眉。
沈翩然又说：“还是说你们家有文人节气，不肯接受这低贱的买卖？”
宋席远苦笑：“怎么会？”
“那好，就这样吧。”沈翩然开心地签下宋白氏的名字，一签两份，一份交给白姬染，一份自留，如此合作便就此生效。
宋席远在旁抿唇，不再说话，只是那表情很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