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种状况,要定期随访。随着孩子长大,宫内肌瘤也可能会长大,并且,小孩随时可能会保不住。”医生的解释让人身子发慌。
“那,那我可以选择做手术流产么?”
医生蹙起眉毛,“我的建议是多多休息,配合药物保胎,定期随访”
女医生停滞数秒,又有一些不忍心的说,“无论是自然流产还是手术流产,对你身体的损伤都特别大,非常可能以后很难再怀孕。”
医生究竟是医生,看多了世间离合,劝人时的面颜充满耐心和关怀,“要是有能力,还是尽量留着吧。”
沈宛宛像游魂一样离开医院。
在医院时开了静音,手机上有未接来电。周洲发来消息。
“江河律所周小姐”:宛宛你在哪里?何朝阳说你没打招呼便出门?看见消息,速回!
沈宛宛在微信话框中删删减减,思绪无比混乱。
思维都被那句“无论是自然流产还是手术流产,对你身体的损伤都特别大,非常可能以后很难再怀孕”带走了。
就在此时,沈宛宛手机又亮起,是周洲。
她犹疑着不知该不该接,却不想,边上行人不留神撞到她,手指点到接通键。
电话还没放到耳旁,周洲声音就通过电波传到耳旁,“沈宛宛,你死哪去了!”
“阿洲,我……我在妇幼医院外边的路上。”沈宛宛有气没力的答复着,孱弱声音让周洲那里静了数秒。
“宛宛,你不要动,我立马来接你。别挂,我可能不认路。”周洲只是当了两秒的纸老虎,又恢复了暖心姐姐模式。
大脑已短路的沈宛宛,也没细想周洲作为金牌律师,对自己地盘的几条路怎可能不认得。
她乖乖呆在原地,像被遗忘的小孩,等着周洲接她回一个温暖的地方。
手机时不时传出:“宛宛,你还在么?”,沈宛宛的思绪完全被她的牵着走。
终究,周洲开着一部沈宛宛从没见过的车,停在沈宛宛跟前。
她阴着脸下车,黑黑的脸色和漆黑的车相印成趣,叫沈宛宛的脸色有了丝笑。
眼见沈宛宛笑,可脸色还是白的像纸,周洲心里不免有些痛,僵着的脸也慢慢变得柔润。
半天没联系上沈宛宛,联系上后,沈宛宛又亲口说她在妇幼医院外边,周洲联想起昨天晚吃饭时,沈宛宛的怪异反应,心里就有了三分揣测。
可她还是不敢信,拉沈宛宛在医院附近一家咖啡馆坐下。
侍应生为二人送菜单时,沈宛宛本习惯性的点了杯咖啡,却被周洲刮了一眼,吩咐换成了纯牛奶。
周洲一抿咖啡,看着抱着牛奶的沈宛宛,犹疑着问:“你……真……中奖了?”
沈宛宛也不想瞒着自己好友。
点头。
周洲心里气的呀,若非看她是孕妇,实在想锤爆她的头。
“是夏云朗那贱男的吧!”看透沈宛宛的胆小天性,量她也不会忽然跟何朝阳勾上,周洲恨恨地说,“起先就叫你留点心眼,你连避孕措施都没有,脑子被爱情填满了吧!”
沈宛宛不敢驳斥,也没法驳斥,那时自己确被爱情冲昏了头。
周洲又问:“几个月?”
沈宛宛听话的答复:“差不多二个月。精确说来,是8个周。”
“好家伙,所以,你们才在一起没多长时间,就中标了。”周洲暗想,速度倒蛮快。
她接着说,“我知道你如今很乱,可是如今,必需乘早做决断。你是怎么想的?”顿了下,“要不要?”
关键时刻,她周律师雷厉风行的风格就派上用场了。
沈宛宛听见这话,心里全是荒凉,“阿洲,我跟你说实话吧。医生说,我子宫里有个肉瘤,所以小孩必需留小。保胎医治,对我和对小孩,都比较好。”
她又绝望地说,“如果不留,我以后再怀孕的机会很小了。可能,这是我这辈子拥有小孩的唯一机会了。”
周洲不敢信自己好友能这样倒霉,人们不都是什么“否极泰来”?
为什么宛宛经历了这样多折磨,还不够?
她不放弃地问,“宛宛,你知道留下这小孩的代价么?”
沈宛宛抬眼,红着眼说,“阿洲,我知道,要是要了这小孩,我如今的工作一定保不住。你也懂我,我绝对不会让夏云朗知道这小孩的存在,因此,我还要离开大兴市。”
“最关键是,我要一人把宝贝养大。小孩生下,会没爸爸,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承担未婚先孕的风言风语,我更不知道宝贝长大问起他爸在哪,我要如何答复。”
周洲赶快用手,圈住沈宛宛抱着牛奶杯的手,“宛宛,之前热搜的事儿,说不定就他的手笔,夏云朗那贱男就别去想了!你不要怕,你有我,我会一直都在你身旁。”
“恩,我知道!”沈宛宛使劲点头,泪也随动作滚落。
“笨蛋,哭什么!你要当妈了,我也要当干妈了!这是开心的事呀!”周洲心痛的抹去沈宛宛眼尾的泪,在心中把夏云朗用明清十大酷刑折磨了一遍遍。
二个成年女人,在咖啡馆中一会哭,一会笑,全然不顾四周人的目光……
那天,沈宛宛和周洲摊牌后,周洲劝沈宛宛搬回她家住,休养安胎。
沈宛宛也觉的不好再麻烦何朝阳,当即答应了这提议,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提起。
周洲说:“包我身上。”立马给何朝阳打电话,约他来医院这里。
一说到电话,沈宛宛想到手机上的几个未接电话,既有周洲的,也有何朝阳的,心中有一些内疚。
午后,姐妹二人吃完饭,寻了一个茶餐厅,各种精美的小蛋糕摆满桌。周洲笑言,这是给她干女儿预备的零食。
沈宛宛拿她没法,打趣,“我这亲妈都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你这样快知道是女儿了?”
“肯定是女儿!闺女软萌软萌的多好玩呀!到时,给她买小裙裙,一天换一套,一月不重复!”周洲已彻底沉溺在有个干闺女的幻想中了,惹的沈宛宛哭笑不得。
何朝阳就是在此时,走入茶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