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城外偶有车马。四道身影还在殷勤的赶着路,正是长苏一行人。

“苏哥哥,不是说在豫章嘛,咋还出城了。”丹儿满脸不耐的拖着沉重的步子。

“我可没说在城内。”

“啊~那还有走多久?”

“没多久了,就一个时辰的路程。”

丹儿试探性的问到:“那我们飞过去吧!”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做什么事都不能半途而废,更何况只剩最后这一点了。”

“知道了知道了。”听见长苏又要说大道理,丹儿连忙点头。

这一路下来離倒也是识相,并没有表现出半点意见,免得听长苏啰嗦。

“你这好友到底是什么来头?”或许是闲得无聊,離问起聂政的事来。

毕竟长苏说他那好友和自己差不多是一个时代的人,離也十分好奇,说不定对方一眼便能认出自己的身份。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尚未成为拘灵师呢。”

“当年我方才五六劫的实力,遇见了一个实力高强的铸剑师前辈,名叫欧冶子。”

“我有幸和他结识,我现在所习得的剑法和手中的长剑都是他赠与的,也算得上是我的半个师长。”

“在那期间,我在他门下,为他打打下手。也就是在这个时期我们遇见了腹背受敌的聂政。”

“当时的聂政是个侠士,但是犹豫怀才不遇,又要照顾年迈的聂母,便在集市上当杀猪的屠夫。”

“时严仲子事韩烈侯,因直言上奏宰相韩傀的过失,怕被报复,听闻聂政的勇猛找上聂政,想让其刺杀韩傀先下手为强。”

“严仲子在他母亲生日这天,带着百两黄金前来祝寿,聂政也感受到了他的诚意,但是碍于母亲年事已高聂政并没有收下他的贺礼而是拒绝了他。”

“后来聂母过世了,聂政为了酬谢严仲子的之遇之恩,便主动去见严仲子说愿意去为他刺杀韩傀。”

“严仲子听闻很高兴要帮他安排帮手,但聂政说人多口杂,反而难以成事,便独自一人就去了。”

“趁当时的韩王在和大臣们商议要事,聂政直接冲进大堂把宰相韩傀当场刺杀身亡,随后他也被士兵团团围住。”

“聂政自知无法脱困,怕连累其他亲人遭到族诛,反以剑自毁颜面,削去双目。”

“真是条汉子,我倒是想见见。”听到聂政削去双目,两女面露怖色,離倒是一脸崇敬的如此说到。

“也正是这时我和欧冶子前辈出手施了个障眼法变出一个假的他被士兵乱刀砍死,而真正的他便是被我们救下。”长苏也没管他们的反应接着说到。

“欧冶子前辈将他带回去好好养伤。不过他那具假尸体被挂在城墙上,让来往的人辨认,认出身份者便可赏金百两。”

“最后听闻有人刺杀了韩傀,聂政的姐姐聂荣便感觉不妙,一到城墙下辨认,尽管面容已毁,不过毕竟血浓于水,她还是认出来城墙上的人正是聂政。”

“一时无比悲愤,大哭一天一夜之后便撞墙随他而去。最后韩王也没再追究。”

“不过床上的聂政听闻了这个消息当场气血攻心又昏迷了过去,后来在我们的劝导之下,总算是平静下来,最后拜在欧冶子门下成为了一个优秀的铸剑师。”

“但是他半路起家,虽然铸剑颇有天赋,灵力修为却是不行,所以欧冶子前辈在临终时请我每到他渡劫之时都来助他一臂之力。”

“加之我与他相处一段时间成了好友,自然不会推迟,算算日子他也要到八劫了。”

“八劫吗?比我小一百岁。”離自言自语的说到。

“嗯,所以我说他是最有可能知道你身份的人,不过也未必,那时候你也只是小小的一个一劫拘灵师而已,恐怕没人会留心。”

“走吧,前面那扇石门就是了。”长苏指着前面的一扇石门说到。

那石门就在半山腰紧贴着山崖,倒像是一个山洞的入口。

“铸剑师住山洞里?”丹儿不由得疑惑的问到。

长苏没有作答,而是快步走上前打开石门。

四人前前后后走进去,确实是一个狭窄的山洞,没走几步却别有洞天!

里面有山有水,有房屋,甚至是有天空白云,恐怕唯一和外界不同的就是没有太阳和月亮。

狭窄的山洞也变成了悬浮的木质长廊,通往更深处的楼房。

“这是欧冶子前辈用灵力开阔的空间。”见三人惊讶的合不上嘴,长苏便出言解释到。

“哇,这么大手笔!”離也不禁赞叹道。

“长苏兄,又是许久不见了。”

待他们走上前去,有个看起来比长苏年长几岁的男子站在门口侯着。

他脸上有道很狰狞的疤,眼上系着一条黑色的丝巾,束着长发,尽管如此,看起来依旧有些英俊。

不似離的潇洒,聂政的英俊是一种很成熟很稳重的正气。

“聂兄早知道我来了?”长苏一边问到,一边拦下伸出一只手在聂政眼前试探的丹儿。

“哈哈,今早便是感受到你的气息了。”聂政爽朗的大笑一声,随后又向长苏问到。

“这三位是?”

“您看得到我们?”丹儿一脸疑惑的看着聂政。

“进入这片空间之后便是都能看清。”

闻言丹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到刚刚自己伸手在人家眼前晃悠,尴尬得要死。

“这三个都是我的同伴,说起来还需要聂兄你帮忙呢。”长苏笑了笑轻声答到。

“哦~需要我帮忙,哈哈先进屋再说吧,一直在门口对话倒是我的不是了。”

“好,那我们便进屋再说。”

“这八劫还尚有几天,恐怕得劳烦长苏兄在寒舍待上一段时间了。”

“哈哈,这话说得,你不嫌我们打扰就好。”

说着五人也便走进屋去,聂政安排好坐次,便自己去泡茶。

虽然是很大的一片空间,却只有他一个人在此,没有个仆人什么的,铸剑师都不太喜欢这些排场。

正当四人无聊之际,一只小兽竟踉踉跄跄的跳进屋里来,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四人,随后一蹦蹦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