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绾绾第二天去了医院看阮夫人,在确定病情稳定下来之后,刚从医院出来就看到了门口那辆黑色的玛莎拉蒂。
“阮小姐。”
助理主动走下车,“我们蔺总有请。”
蔺总。
阮绾绾自然知道这辆车的主人是谁,所以抗拒着打算绕开,可手机却直接震动了起来。
是蔺时砚的电话。
“给你十分钟,上车换好衣服。”
那声音冷漠地很,“我可没有时间跟你浪费时间,医院里的氧气罐可是很值钱的,我要是一个不开心拔掉了,后果你知道的。”
“你!”
阮绾绾放在身侧的指节抓紧,可还是没有办法。
只能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跟着上了车。
半个小时后。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和束腰裙出现在了夜笙的大厅里,蔺时砚就在卡座里坐着,怀里抱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蔺总。”
小姑娘一脸娇羞,脑袋都藏到了他的怀里,“你不是说了只喜欢人家,怎么还带了别的女人过来,你真的是好讨厌哦。”
“无妨。”
蔺时砚抬手,漆黑的眼眸就落在了阮绾绾的身上。
“过来。”
“……”
阮绾绾绷紧呼吸,就这么走了过去。
站定。
“愣着做什么?”
旁边有公子哥瞬间不满了起来,“既然过来了那就都是来伺候蔺总的,搞得像没开苞一样,该不会还是个雏吧?”
“呵。”
蔺时砚冷笑,“十六岁就本垒打了,比你开苞还早。”
那语调,就是讽刺。
阮绾绾站在旁边只能低垂着自己的脑袋,放在身侧的手都不安地抓紧了裙摆,“蔺时砚,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看不到吗?”
男人的手就这么敲了敲桌面,“酒。”
“……”
倒酒。
阮绾绾意识他的想法,几乎是在瞬间就弯腰拿起了酒瓶,给他倒酒。
“我是让你喝。”
蔺时砚冷笑,“听不懂人话?”
“……”
阮绾绾听到喝酒两个字,顿时脸色惨白,因为她现在怀孕了,虽然不显怀,可根本就不能喝酒,一滴也不可以。
“我不能喝。”
她下意识咬紧了牙关,“蔺总,我不会喝酒。”
“呵。”
旁边的公子哥直接冷笑,眼睛都是色眯眯的,摸着下巴道,“瞧蔺总对这女人这么了解,该不会是你帮她开苞的吧?”
蔺时砚的眼眸顿住,没吭声。
可……
扣着身侧小姑娘肩膀的手,却明显抓紧了。
“蔺总,你抓痛我了。”
“……”
蔺时砚微微皱眉,直接起身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就这么站了起来,十分抵触,“谁在上面弹的钢琴,难听死了。”
“……”
助理硬着头皮解释,“是李颂李小姐,钢琴十级。”
“呵。”
旁边的公子哥忍不住冷笑,“那是蔺总心情不好,哪里是曲难听。”
顿了顿,“你们有人会弹琴的吗?”
“阮小姐啊!”
即便是公子哥,可还是有蔺时砚认识的熟人在,自然是对阮绾绾之前的事情心知肚明,“那可是高手中的高手!李颂都比不过!”
钢琴。
阮绾绾听到这两个字,放在身侧的指节下意识紧握成拳。
“我不会。”
蔺时砚也愣住了,“故意惹我?”
“没有。”
阮绾绾深吸了一口气,脑袋都低垂到了胸口的位置,明显没多少自信,“我不会弹钢琴,也不会喝酒。”
“那要你过来做什么?”
蔺时砚咬着烟嗤笑,“懂得怎么伺候男人吗?”
“……”
阮绾绾脑袋里轰然想起他们最开始在一起的那晚,高中操场上,他那强势到带着不加掩饰进攻的姿态。
“看来是懂了。”
蔺时砚轻笑,“要么自己滚上去弹琴,要么伺候好李公子,你自己选。”
说完,还抖了抖烟灰。
及其冷淡。
阮绾绾不安地抓紧了自己的裙摆,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当初废掉了一只手,现在压根不能弹钢琴的事,索性就闭了闭眼,拿起了酒杯。
“李公子。”
她抿唇,“喝酒。”
“啧。”
李公子看到阮绾绾那白净的小脸蛋,顿时眼眸都眯了起来,“这小美人宁愿陪我都不愿意上去弹钢琴,看来是真不会了。”
说完,手直接扣住了阮绾绾的腰。
“来,让小爷我亲亲!”
那唇直接就朝着阮绾绾脸挤了过去,就差没有直接当场扑倒了!
可……
就在这个时候,阮绾绾直接被蔺时砚从李公子怀里拉了出来,狠狠扣着她的手腕,“滚上去弹琴!”
“……”
阮绾绾吃痛,可还是倔强摇头,“我不弹。”
“呵。”
蔺时砚明显也是动了脾气,直接拉扯着她上台,丢到了钢琴架旁。
“你就这么贱?!”
他恼怒不已,眼里全都是戾气,“宁愿陪别的男人睡,也不愿意把你的手艺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当初的阮家大小姐是什么样子?!阮绾绾!当初那个骄傲的阮家大小姐哪里去了?!你的尊严呢?!不要了?!”
尊严。
阮绾绾的眼眶发红,看着眼前的钢琴手都在抖。
“我不会。”
到了最后,还是这句话。
蔺时砚看着她脸颊上掉下来的那滴泪,就这么砸在了钢琴架上,恍惚想起他最开始遇到她的时候,她就是双手在钢琴上跳跃,像散落人间的精灵。
“阮绾绾!”
他恼怒不已,看着她的姿态和表情,“你信不信我在这里扒了你!”
“蔺先生。”
阮绾绾闭了闭眼,牙齿都在打颤,“如果你觉得羞辱我能让你好受点的话,随便你怎么样。”
随便你怎么样。
“呵。”
蔺时砚抓着她的脖颈,眉心都是明显的抵触情绪,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一首曲子,换你今天可以顺利离开这里,不然我就弄死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自己选。”
他给她的,永远都是选择题。
可……
阮绾绾被丢到钢琴架上的时候,手都在抖。
因为,她弹不了。
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努力地抬起自己的左手,双手平缓地放在钢琴上,可压下去的却只有右手的和弦声。
“我手废了。”
她闭了闭眼,手也跟着放了下去,“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