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夭回头望去,只见凤玉成昂首阔步而来,他身穿一身金色的铠甲,看起来威武不凡。
今日的他已然没有了之前的颓废,瘦削的脸庞下一双眼睛深邃锐利,如一柄出鞘的冷剑,可以轻洞穿人心。
他手握一把厚重的宝剑,大步而来,暖黄的琉璃宫灯洒落在他周身,将他渲染得好似天神一般。
在他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一片身穿青色铠甲的士兵,步伐整齐统一,气势凌人。
姬元瑞在看到凤玉成出现的时候,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凤爱卿……”
凤玉成目光冰冷不屑的扫向姬元瑞,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的弧度,“不敢当。”
姬元瑞脸上的激动与欣喜蓦然僵在了那里,心中一片震惊。
“玉成!”凤来看着一身铠甲威风凛凛的凤玉成,一颗心慢慢的沉了下来,他出声怒喝,然而却只换来了凤玉成一道冰冷轻蔑的目光。
随后凤玉成的目光又落在了凤夭的身上,深邃墨色的瞳仁中似淬满了剧毒,看上一眼,便令人不寒而粟。
凤玉成径直走到罗修德的面前,面露恭敬之色,拱手一礼,“国师。”
“凤将军。”罗修德原本绝望的脸庞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没想到凤玉成竟然是来救他的!
“国师,我是来助你脱困的,不知国师可否引我进入贵派修炼?”凤玉成小心翼翼的问道。
罗修德豪爽一笑,“自然没问题!到时候这个北炎国的皇都可以由你来当!”
“谢国师!”凤玉成闻言大喜。
姬元瑞见状顿时大怒,忍不住唾骂出声:“凤玉成!你竟然敢背叛朕!还妄图弑君篡位!”
凤玉成唇角勾起一抹凉薄轻蔑的冷笑,“姬元瑞,我这十几年来为了北炎国兢兢业业,南征北战,也立下了不少功劳吧?结果你却因为凤夭的事情,废了我的将军之位,更是在我妻女被青穆王杀死的时候,无动于衷,半分为她们求情的意思都没有!你,德不配位!”
姬元瑞险些要被气死,身子气得剧烈的颤抖着,若不是此刻他受了重伤,动弹不得,他真想冲上前将凤玉成这个见利忘义的小人给打死!
这一个两个的都反了!
罗修德见姬元瑞吃瘪,顿时心情大好,他想起凤玉成先前说的话,不由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说她不是夏玉莲?”
凤玉成指着凤夭道:“她并不是夏玉莲,她而是凤夭!夏玉莲早就在暮雨森林中的时候被她杀了!”
罗修德闻言不由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他双眸中蓄满了阴沉与冷厉,目光沉沉的盯着凤夭。
凤夭唇角轻弯,素白的皓腕轻抬,轻轻揭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她本来的面貌,清丽无双的眉眼中带着邪魅与飒爽。
罗修德和姬元瑞等人都惊呆了,他们看了看眼前的凤夭,又看了看凤来身旁的‘凤夭’,只见凤来身旁的那个‘凤夭’抬手往脸上一摸,也揭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美丽而完全陌生的脸庞,正是雪落。
罗修德脸色阴沉如水,骇人无比,他说好好的夏玉莲怎么可能会叛变!原来竟是凤夭扮演的!
可恶的是他竟然没有发现!
没想到凤夭竟然如此的狡猾奸诈!
而,姬元瑞想起方才凤夭逼问他的问题,脸色顿时变得罗修德还难看。
他们竟然都被凤夭给耍了!
罗修德给他们下毒,他给罗修德下毒,待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她再出来,好一个橘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凤夭,今日有我在,你休想伤害国师一分!”凤玉成目光冰冷的瞪着凤夭,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玉色的小瓷瓶小心恭敬的递到罗修德的面前,“国师,这里面是解药,可解你身上的噬星散。”
罗修德没有立刻伸手出去接,而是眼里带上了一丝询问之色,同时目光几不可察的看了凤夭一眼。
凤夭眉头微皱,脸色沉郁,看不出喜怒。
凤来气得身子发颤,“玉成!你竟然偷了解药!你可知他们想要杀了夭夭!”
凤玉成闻言,脸上露出不屑阴冷的笑容,他转首看向凤来,眼里带上了怨恨之色,“他们想要杀凤夭,关我何事!凤夭杀了心蓉和悦儿,你怎么不杀了凤夭!”
凤来一脸心痛,他颤巍巍的自人群中走出,雪落扶着他,凤来道:“是陆氏和悦儿作茧自缚,自作孽啊!若不是她们事先对夭夭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她们也不会死!况且真杀死她们的不是夭夭!”
“但这一切都是因为凤夭而起!”凤玉成双眸圆睁,眼里怒意汹涌。
凤来被凤玉成的不可理喻气得身子直颤,眼里泛起泪花:“你们、你们真的是狼心狗肺啊!害人不成,自食恶果,到头来却还要怨恨别人!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真是连痕儿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凤玉成彻底被激怒:“所以,你的眼里永远只有大哥!你的孙女也只有凤夭!你就永远都看不到我,也看不到悦儿!所以,你只想着把家主之位传给大哥!把赤火剑传给凤夭!”
凤来失望至极的摇头,无语凝噎。
事到如今,他没什么好说的了,该说都已经说过了,他根本就不听,也听不进去,他已经疯了!
凤玉成怒哼一声,转过首在看向罗修德时,脸上的愤怒与怨恨尽数消失,只剩下谄媚与讨好,“国师,这噬星散是凤夭亲手研制出来的,前两日他们在书房中密谋,被我无意中听见,于是我趁他们一时不察,将这解药偷了出来。我现在只想亲手杀了凤夭,替我死去的妻女报仇雪恨!我对国师的忠心,天地可鉴!”
罗修德满意的点了点头,凤玉成与凤夭之间的恩怨,他自是知道的,但他中了一次毒,脸上的神情依旧很警惕。
不过凤玉成为了表衷心,他打开青玉小瓷瓶从里面倒了一枚解药出来,先吞服了下去,在自己确定无事之后,再将另一枚解药倒出来,双手恭敬的递到罗修德的面前。
伤,哪还有先前的威风?此刻的他犹如一条丧家之犬,狼狈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