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愁眉不展,辛君衍扶着她在一旁坐定,才开口道:“公主没听过一句话,叫雁过留声,水过留痕吗,只要是做过的事情,无论计算的多周全,都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可我们马上就要回东郡了,此番闹出动静,背后之人肯定会察觉到东郡头上,这颗毒瘤没有拔除,我担心这人定会秋后算账。”
“我知公主担心东郡,不过什么事情,都不能一撮而就,此次伤筋动骨,也够背后之后消停一阵子的。”辛君衍站起身,从身后环住李云萝的身子,柔声道。
李云萝还未开口,就听到院子外面外面忽然响起了“啪,啪……”几声响亮的马鞭之声。
“姑娘,姑娘,你是何人,怎的这般无理。”竟然是白宇的声音。
辛君衍闻言也是一惊,什么姑娘?他人还未走到门口,就瞧见一个大红色窄袖骑装的女子,边挥舞着马鞭,边朝内院奔来。
这人瞧着面生的很啊,辛君衍正要出门,身边人影儿一晃,李云萝依旧抢先了一步,女子瞧见她出门,挥鞭就朝着李云萝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
李云萝抽出腰间的软剑,迎了上去。
二人对战,白宇开始投鼠忌器,转眼看见辛君衍,连忙奔了过来:“辛世子,这……”
“无碍,你们出去吧。”辛君衍笑摆摆手,这女子看似招招狠辣,但皆是收放自如,点到为止,二人不过是在互相拆招而已。
很快,李云萝手中的软剑已经被对方的马鞭缠住,不得动弹了。
“云萝,还当你去了东郡,功夫见长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没意思。”对方鄙夷的扫了李云萝一眼,松开了手。
李云萝倒是也不恼,淡定的收了长剑,上前亲热的挽住对方的手臂:“你自小功夫就比我好,没被你抽花脸就是长进不少了,你还我想怎样。”
“你又说这种废话,不是说东郡个个武艺高强吗,你长进点儿行不行。”对方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抬起眼,目光落到辛君衍的脸上,眼神立刻晶亮了几分:“传言辛驸马绝美无双,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灵瑶郡主过奖了,愧不敢当。”辛君衍谦虚的垂眸。
“看来辛驸马不但是长的俊美,还格外机灵,这初次相见,就知本郡主名号,可比方才门口那个野小子强上百倍。”对方大大咧咧的跨过了门槛儿。
辛君衍和李云萝闻言都是差点儿笑出声来,白宇这急脾气,要是知他被人说成如此,还不知要如何跳脚呢:“山野之人,没见过世面,郡主莫要与他计较,改日我让他给你赔罪。”
“那还差不多,真不长眼,把我这新衣裳都划破了,非得跪上几个时辰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嗯嗯,都按你说的办,先进去坐坐吧。”
灵瑶郡主进了门,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目光扫了一眼出门而去的辛君衍一眼,嘴角漾笑的又开口了:“当日,你不远千里,都来不及等我回京就嫁去了东郡,我还未你担心,今日看来你并非一时冲动。”
李云萝笑道:“婚姻大事,我岂会一时冲动,倒是姐姐你,要这般洒脱到何时。”
对方歪头笑了笑,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去年父王病逝的时候,我就已经向皇上请旨,守孝三年,不着急。”
“姐姐不是不着急,是没有你合心仪之人。”屋子里再无他人,李云萝就没再拐弯抹角儿了。
“你也觉得我如此是在妄想对吗。”
“身在皇家,身不由己,你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何必还要骗自己。”
对方目光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止住了脸上的笑容:“你说的对,不过我和你不同,我身后有我们福王府的十万大军,那些往我跟前儿凑的人,哪个不是居心叵测之人,我岂可便宜了他们。”
福王府男丁早已悉数战死,如今只有灵瑶一人统领,她的婚事,早就是多少人计算的对象,李云萝也是黯然:“你说的对,福王府守护边陲几十年了,无论你将来如何选择,只希望万莫要涉及党争,才是真正保全了这十万大军。”
“你说的多。”
想起前世灵瑶最终还是被强行赐婚,十万大军尽落他人之手,荣王登基,灵瑶便不知所踪。
“你此番回京,是又有人凑上门来了?”如今京城都乱成如此地步了,她突然打上门来,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皇后,其他几个皇子也都寻找名目上门,我才刚回京,就已经收到了一大推的拜帖了。”对方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所以我便来你这里避避。”
十万大军对于皇权大争来说,的确十分要紧。
“云萝,你当真和之前不同了。”灵瑶郡主双眸注视着李云萝的脸,忽然灿然一笑,“去年我回京的时候,你还为了你哪位皇兄将来是个好皇帝和我争的面红耳赤,今年,竟劝我莫要哦涉及党争,真是判若两人。”
经历了生死,谁人不会判若两人。
“你方才不还嫌弃我不长进吗,如今我才长进了那么一丁点儿,你又不满意?”
“满意,满意。”对方破愁为笑,“我瞧出来了,你是真痴恋辛驸马,不过我要提醒你,东郡在皇上和朝臣的眼里,是异族是番邦,和其他王侯大不相同。”
李云萝闻言也是敛起面上的笑容:“我自是知道,东郡常年驻守东南,不但是要应付频繁的战事,还要时时提防朝中的明枪暗箭。”
对方闻言伸手抚了抚李云萝的手,也是正色道:“所以,云萝,你既心系驸马,心系东郡,那你日后的路势必就要和东郡一模一样了。”
“多谢姐姐提醒。”
灵瑶郡主点了点头,又是嘴角儿一翘:“看我说了这么多,差点儿忘记了我这一趟,还有正事要办。”
“正事,什么事情。”
“那转运使江心阳这个人却是阴险狡诈,恶毒至极,草菅人命,绝非善类,可惜我当时苦无证据,否则他岂会有机会害死东郡两万大军,如今终于被我找到证据,我岂能让他逍遥法外。”
想起这江心阳久在京城,而灵瑶郡主却久在边关,二人并无多少接触,她怎么会对这个人如此了解。
“姐姐想说什么,当年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