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郁晚晚倒下那一刻,温临莫就险些克制不住冲了上去,可脚才迈出去,慕向寒已经抢先将郁晚晚接在了怀里。
慕向寒抱着郁晚晚从他面前走过,他看到了郁晚晚那张白得像鬼的脸。
宴会众人都在窃窃私语,虽然郁晚晚只是出现那么短暂的几秒,但那张漂亮的脸蛋仍旧让人惊艳,更何况还是被慕向寒抱走的。
人人都在好奇郁晚晚的身份,只有慕绯雪,仅从温临莫的反应就猜出了大概。
她心中暗惊,一是因为她最近查到的,所有人都说郁晚晚是一个脸上有疤的丑女,可方才的那惊鸿一瞥,分明美得让人嫉妒。
二是因为慕向寒的态度。
她没想到郁晚晚会和慕向寒有牵扯,而且看温临莫的样子,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抱走,他竟然眼睁睁看着,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莫……”
她才一开口,温临莫便转身。
“绯雪,我今天还有事,就不能陪你了,抱歉。”
扔下这话,他匆匆追了出去。
慕绯雪眼帘一点点垂下,身侧的手却紧握成拳。
温临莫出去的时候早已不见了郁晚晚的踪影。
他找到自己的车,敲了敲车窗,齐再祥迅速把车窗摇了下来。
“总裁。”
“刚才有没有看到郁晚晚。”
“夫……郁大小姐被慕少抱出来后上了厉少的车。”
齐再祥改口的停顿让温临莫皱眉,但听完齐再祥的话后,他的脸色几乎瞬间就冷了下来。
郁晚晚没了他,可真是混得如鱼得水。
齐再祥觑了一眼温临莫的脸色,又默默补了一句:“郁大小姐今天一天都在厉家,刚出来。”
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的家里呆了一天,出来后还满脸苍白身体虚弱,这可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刚迈步上车的温临莫,“砰”地一声带上车门。
“回公司,另外,盯紧厉家和慕家。”
……
“晚晚怎么了?”
慕向寒是在电梯口遇到的厉星洲。
慕家今天设宴给慕绯雪接风厉星洲是知道的,郁晚晚给他报地址的时候,他以为郁晚晚是要来宴会找温临莫算账,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又不好阻止,便在郁晚晚冲下车之后跟了上来。
结果见到慕向寒抱着昏迷的郁晚晚,就意识到事情不妙,赶忙带着两人上车。
听到厉星洲问,慕向寒皱眉。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她突然冲进去找我,还没说到两句话就昏迷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郁晚晚一大早就出门,慕向寒基本能猜到她是去见谁,但他没有权利干涉,也就由她去了。
哪里能想到,再见到郁晚晚会是这场面。
厉星洲沉默了下来,刚好到了一个路口,慕向寒见他拐弯,皱起了眉,“你做什么?不去医院?”
“她是受刺激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不用去医院。”
受刺激过度?
慕向寒眯起眼睛,“你对她做了什么?”
厉星洲目视前方,过了很久才开口,“还记得十五年前的盛家吗?”
只要是在京城长大的人,没有谁不知道盛家。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就是盛家大小姐盛晚晚。”
慕向寒一惊,低头看了一眼郁晚晚,又皱起眉。
“不是说盛晚晚在那场大火里死了吗?”
“那你记得这个消息是从谁的嘴里传出来的吗?”
事情太过久远,慕向寒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温临莫?”
“嗯。”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晚晚的记忆……是他抹去的?”
他想起之前给郁晚晚做治疗时,感知到了郁晚晚记忆里的那道屏障,现在好像有了解释。
厉星洲脸色难看地摇头,“我不清楚,晚晚醒来就立马跑了出来,别的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向她确认。”
慕向寒便没再说什么。
当郁晚晚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
她的头很疼,大脑像是一片空白,又像是塞满了很多的东西,等她好不容易理出一个头绪,却觉得全身一片冰凉。
她睡不着了,想要出门走走,意外在花园里看到了坐着的慕向寒。
“慕大哥?”
慕向寒回身看着她,笑了笑,“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郁晚晚想起傍晚时自己的冲动,心中一阵抱歉,“慕大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慕向寒又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没有,说说吧,具体怎么回事?”
郁晚晚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慕向寒。
“慕大哥,你能检测记忆吗?我想让你看看,我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慕向寒稍一沉吟,就知道郁晚晚什么意思。
她不相信厉星洲,但是相信他。
慕向寒心里一软,按着她坐了下来。
“你的事情,厉星洲跟我说了。”
郁晚晚一怔,抿唇没说话。
慕向寒顿了顿,突然一脸抱歉地看着她,“晚晚,对不起,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什么?”
郁晚晚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之前子颜给你治疗,试图唤起你最痛苦的回忆,你在结束的时候突然大喊了一句‘我不走’,那时我就猜测,你的大脑里有两段完全割裂的记忆。”
郁晚晚愣愣地听着,身上虽然裹着慕向寒的外套,但她却知道,自己的手脚无比冰凉。
结合下午想起来的事情,郁晚晚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说出的我不走。
是在大火里,她的母亲,那个绝美的女人,拼了命地让温伯父将她带走。
她被横梁压着,已经走不了了。
她在温伯父怀里撕心裂肺地哭着,大声喊着“我不走”,可温伯父还是义无反顾地抱走了她。
原来,她真的是盛晚晚。
可笑她之前还觉得温临莫找错了人,原来没有。
她就是盛晚晚,是温临莫恨之入骨的盛家大小姐。
难怪他那么狠。
盛晚晚忽然捂着脸,泣不成声。
慕向寒对真相不甚明了,只沉默着拍了拍她的背。
郁晚晚哭了很久才停下来,双眼红肿着,朝慕向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慕大哥,我失态了。”
慕向寒始终温柔地笑,“出什么事了,介意跟我说说吗?”
郁晚晚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说。
慕向寒是完全游离在这件事情之外的人,她不能拉他下水。
“抱歉慕大哥,我……我暂时不能说。”
慕向寒心中遗憾,却也不勉强,见她眉宇疲惫,还是叮嘱她回去休息。
郁晚晚“嗯”了一声听话回了房间,却没有睡,而是拿出手机,拨出了厉星洲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