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晚晚被他眼中的深情感动到了。
尤其，她自己内心里，也确实存了那样的野心。
她捏着眉心笑，“未来如果有机会，我真想见见那位盛晚晚。”
她们一定很合得来。
厉星洲抿着唇，许久才扯出几分有些寥落的笑意，“会有的。”
他需要想个办法，找机会检测一下郁晚晚的记忆。
郁晚晚也没多想，只当自己不小心挑起了厉星洲的伤心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
“对不起……”
厉星洲却只是看着她，“那么，你的答案是？”
郁晚晚很纠结，她真的无比纠结。
厉星洲如果愿意不计成本地帮她，那对于双鱼来说，无疑是一次绝好的深入人心的机会，可是温临莫……
她甚至能想象，她如果选了厉星洲，她上午和温临莫那点温存几乎荡然无存。
郁晚晚摁着太阳穴，“厉总，你不要逼我。”
厉星洲闻言却笑了。
“是我在逼你吗晚晚？逼你的人难道不是温临莫？你为什么要为了他，放弃自己所坚持的东西？你爱他？还是说他对你的爱值得你这一次的牺牲？”
这话一出，郁晚晚浑身一震。
是了，她为什么一定要为了温临莫牺牲自己的梦想呢？
是温临莫先向她表白的，更何况他也不过是说了一句他可能爱上她了而已。
她有必要为了这可能两个字，去牺牲自己，甚至是连带上小宇的未来吗？
是他说的，做他的女人不能让自己委屈，是他说的让她给他一个机会，为什么到头来，怕他生气，去讨好对方的人却成了她？
她简直是魔怔了。
厉星洲见郁晚晚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犹豫，又继续劝。
“你以为慕向寒为什么把我们两个人叫过来让你们选？他不明白我的方案才是对你们、对暮光最有利的么？”
“但你和温临莫是夫妻，他担心他的自作主张会让你不好跟温临莫交代，更担心他为你们的前途考量只是他一个人的自以为是。”
“还有你的搭档，你在问他看法的时候，你没发现他眼里的挣扎吗？他当然也想选我的方案，但是担心他一开口会左右你的决定，会让你为难，所以把选择权交给你。”
“晚晚，所有人都在为你考虑，他们敢把选择权交给你，是坚信你足够清醒，你确定你要为了温临莫，辜负一切？”
郁晚晚眼睫毛不停地颤动着，如一只在大雨中拼命求生的蝶。
她想起沈彦宇当时小心翼翼的眼神，想起慕向寒告诉她的对赌协议，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
良久，她终于沉沉闭上眼。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郁晚晚重新戴上面具，“我们回去吧。”
她没有给厉星洲明确的答复，但厉星洲还是笃定，他赢了。
两人重回慕向寒的办公室，那边的气氛很是怪异。
沈彦宇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坐着，慕向寒不紧不慢地喝茶，而温临莫已经略有些不耐烦地转起了手机。
见两人回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慕向寒站起身，看向郁晚晚，“决定好了？”
郁晚晚抿紧唇，看了温临莫一眼，又收回目光。
“决定好了。”
温临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且很快的，他的预感就应验了。
因为他听到郁晚晚说——“我选……厉总。”
她不敢去看温临莫的眼睛，下意识地别开眼，却恰好看到沈彦宇在那一瞬间变得晶亮的眼眸。
厉星洲是对的。
郁晚晚觉得，哪怕是为了小宇的这个眼神，她的决定，也是没错的。
慕向寒的眼神中也流露出赞许，他转而看向温临莫，“那么很遗憾，温总，现在的结果您看……”
“为什么？”
温临莫根本没理慕向寒，只是将冰冷的眼神落在郁晚晚脸上，一字一顿地重复。
“告诉我，为什么？”
他输了。
他输给了厉星洲。
他竟然！又一次输给了厉星洲！
在时隔多年之后，在他成为郁晚晚的丈夫，并且就在昨天还表示他爱她之后！她依然坚定不移地选择了厉星洲！
郁晚晚，你好得很！
郁晚晚低着头，极力控制自己的声线。
“因为，厉总的方案，更合适。”
呵。
“那你方才怎么不说？”
他走上前来，握住郁晚晚的双肩，双目赤红，摇晃着她的肩膀，逼她抬起头来看他。
“你刚才分明是要选我的，为什么跟他出去一趟就改了主意？他跟你说了什么？！”
她又舍不得厉星洲了，两个人旧情复燃了是吗？
不！他决不允许！
肩胛骨传来的疼痛让郁晚晚直抽冷气，她想挣扎又挣扎不了，心情不好之下也有些口不择言。
“先前是我没考虑清楚，让温总误会了，抱歉。”
没考虑清楚？
和他在一起，就是她没考虑清楚？
现在厉星洲回来了，她就考虑清楚了是吗？
温临莫拽着郁晚晚的手就要把她带走，厉星洲和慕向寒两个人同时拦住了他。
“温大公子，你当着我的面带走我的员工，这不合适吧？”
“堂堂温氏总裁，这么输不起？”
温临莫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
“滚开！”
厉星洲嗤笑一声，“你让我们滚开之前，不如先问问宛玉小姐愿不愿意跟你走？”
温临莫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保持镇定，但是该死的他就是镇定不下来！
就连他原本想保持平稳的声线，都透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告诉他们，你跟我走。”
郁晚晚皱眉拒绝，“我不会跟你走。”
现在是她的上班时间，她走不合适不说，她还得顾虑她的身份。
这会儿和温临莫走了，那等于全世界都知道她是郁晚晚。
然而气头上的温临莫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他只知道郁晚晚为了别的男人，第二次放弃了他。
好，很好，这就是他的温太太。
温临莫一点点松了扣在她肩膀上的手，缓缓后退一步。
郁晚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温临莫已经转过身去。
“郁晚晚，你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