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隐。”
慕子颜听到这个名字就头大，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倒是郁晚晚一脸茫然，“啊？谁啊？”
“暮光第二大董事商国安的女儿。”时井然解释了一句。
郁晚晚好歹也是富家千金出身，这个前缀一出来，就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无非是公司董事们争权夺利，将自家后代往公司里塞，而慕向寒作为最大董事的儿子，比较被动罢了。
慕子颜“啧”了一声，一脸抱歉地看着郁晚晚。
“这还真有点麻烦，这女人比较难缠，连我见了她都得绕道。”
时井然也补了一句：“而且商隐不是花瓶，这一次大赛的成绩不错。最后的新人考核，你们应该还会打一场，有个心理准备。”
慕向寒看了时井然一眼，笑他，“你说这话亏不亏心？他们要打的是商隐一个人吗？选了你当负责人，他们要打的就是这一届所有新人。”
时井然抿紧唇又不说话了。
郁晚晚刚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刚巧服务员上菜，等上完菜，慕向寒又将这个话题绕开了去。
“不过晚晚今天的比赛确实让我惊喜，不是说你擅长破坏美好么？”
郁晚晚一边品尝京城地道的美食，一边淡笑着反问，“我没破坏吗？”
这倒是让慕向寒噎住了。
她是破坏了，战场的血流成河，足够惨烈。
但好像又没破坏，因为最后的结局是岁月静好。
郁晚晚看他说不出话，有点好笑，“还是井然师父给我的灵感。”
时井然诧异地挑眉。
显然这个功劳他有点不敢领。
毕竟郁晚晚通过面试的第二天就没去公司，又直到比赛的前一天才出院。
他顶多给郁晚晚讲了一下比赛的规则和注意事项。
大概是看出了时井然的疑惑，郁晚晚轻笑，“小宇进暮光工作的第一天我有去问他学得怎么样，他给我讲了很多您在设计上的理念，有一句话我印象很深。”
“什么？”
“重塑远比撕裂来得难，就像这世上多的是恩断义绝，却鲜少有破镜重圆。”
当时听到这句话她就心念一动。
她玩过了撕裂，也想试试重塑。
不过那时候因为温临莫，她以为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她也不确定温临莫会不会再次发疯，所以她能做的，就是抓住每一次机会，尽可能将她的那些灵感实现。
所以有了尸横遍野后的佛光普照。
沈彦宇惭愧地挠了挠头，“还是宛玉姐姐想得深，我听过就忘，这毛病一定得改。”
郁晚晚就笑，“你也很棒，这一次的作品看得出来进步很大，我都差点跟不上了。”
沈彦宇又揪着这个机会跟郁晚晚聊了一些设计上的事情，一时间谁都没有发现，另外三人因为郁晚晚先前那句话，气氛显得略有些怪异。
两人聊了一会儿，慕子颜忽然笑道：“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没有酒怎么行？喝酒喝酒！”
沈彦宇忙道：“不行，宛玉姐姐刚出院，还不能喝酒！”
郁晚晚又不想扫兴，赶忙拉着沈彦宇，“我可以以茶代酒。”
然后慕子颜便叫来服务员上酒上茶。
大概是顾忌着郁晚晚的伤，慕子颜便一直揪着沈彦宇喝，沈彦宇也不敢不给面子，一来二去两个人喝得酩酊大醉。
等郁晚晚反应过来的时候，场面已经控制不住了。
她有点头疼。
这要怎么搞？
正发愁呢，慕向寒开口了，“井然你送……”
“我送小宇回去吧，郁大小姐一个人搞不定。”
时井然截断了慕向寒的话头，慕向寒眯了眯眼。
郁晚晚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的异样，松了一口气，刚想说谢谢，就听慕向寒道，“也好，只是……”
慕向寒看向郁晚晚，“子颜喝醉之后比较闹腾，我要开车恐怕顾不上她，郁大小姐若是不着急的话，不然帮个忙，等把子颜带回去安置好了，我再送你回去？”
郁晚晚看了看已然开始胡言乱语的子颜，近些日子的相处，子颜是她唯一交心的朋友，她也确实担心到时候路上出什么意外，便点头应下来。
就这样，大家兵分两路，各自散场。
慕子颜的酒品，郁晚晚总算是见识到了。
安全带都制不住她，车差点给她掀翻。
好不容易把慕子颜带回家给她安顿好，郁晚晚累出了一身汗。
慕向寒给她倒了杯热水，“给你添麻烦了，休息一下。”
郁晚晚确实是渴了，也不矫情，顺手接过，“谢谢慕总。”
慕向寒笑了一下，“这不是在公司，你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慕大哥就行，我就叫你晚晚吧。”
这一次由他主动开口，就不是上一次的客套了。
郁晚晚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那边慕向寒已经坐了下来。
“抱歉晚晚，接下来我要给你讲一些事情，本来这些我可以不说，但是我很欣赏你和小宇，我不希望未来你们从别的渠道这些事情再心存芥蒂。”
“咳咳……”
热水有点烫，郁晚晚吹了吹，才抿了一小口，闻言呛了一下，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慕向寒忙去拍了拍她的背，无奈，“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的人素来温柔，因此这话听着不像是责怪，倒更偏宠溺。
郁晚晚恍惚了一下，急忙摆手，“没，没事了，您刚刚说……？”
慕向寒又坐了回去，捏了捏眉心，“暮光如今的局势很复杂，先前我说你们要和这一届的所有新人打，并不是在开玩笑。”
见郁晚晚眸露疑惑，还是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慕向寒放下手，定定地看着她。
“我和公司高层签订了对赌协议，如果你们不能在新人的最终考核中拿下第一，我会将暮光的继承权交出去。”
虽然凭借他梓木之名，就算没了暮光的继承权，他也饿不死。
但他得为慕子颜考虑。
他如果失去暮光，等于没有了庇护子颜的羽翼。
“怎、怎么会这样？”
郁晚晚眼睫毛颤得不行，手上一抖，手里的水杯差点滑落。
好在慕向寒眼疾手快先一步稳住了杯子，才没让热水倾洒出来烫到她。
慕向寒看郁晚晚这么惊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顺势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晚晚，是这……”
然而慕向寒的话还没说完，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他客厅的大门被人踹开。
“慕向寒，把郁晚晚交……”
一句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温临莫看到了客厅里此刻正“握着”郁晚晚手的慕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