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如今沦落到现场被人扒衣服。

宾客或同情或期待,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眼看保安就要就要上前,郁晚晚下意识后退一步。

忽然有人低喝出声:“住手!”

众人一惊,抬眸望去,才发现出声的人是左家大少,左翊寒。

人群骚动。

左大少四年前可是明城的风云人物,以一己之力掀翻陆家取而代之。

可随后便移居帝都,四年来再不曾踏入明城一步,倒没想到今天却见着了。

不过倒也正常,毕竟是左家主的五十大寿,大少爷总要回来尽孝的。

四年不见,左少仍旧清冷俊美,鼻梁上一副金丝眼镜让他的凉漠中带了几分斯文,却不减疏离。

见左翊寒直直走向郁晚晚,众人都等着看好戏。

明城上流社会都知道,郁晚晚和左翊寒,可是死仇,不死不休那种。

左小雅跺脚,“哥!你别告诉我这个时候,你还要护着她?到底谁才是你妹妹!”

“小雅!父亲的寿辰,容不得你如此胡闹!”

左翊寒的眼底一片冰寒。

小雅娇蛮任性他知道,可他万万没想到她的手段能如此龌龊!

左小雅恨得一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她转脸冷冷地看向郁晚晚。

“郁晚晚,你确定你今天要躲在我哥背后?你就不怕夜半鬼敲门?”

“小雅!”左翊寒脸色铁青,左小雅的话显然触了他的逆鳞。

“你说得对。”

郁晚晚轻笑一声,打断作家兄妹的争执。

她从头到尾没有看左翊寒一眼,只是环视一圈在场的宾客,最后视线掠过温临莫定格在左小雅脸上。

“这件衣服确实是我偷来的,不用你扒,我自己脱。”

说着,她的手已经伸到侧腰,准备去拉礼服的拉链。

左翊寒瞳孔一缩,刚要上前,有人比他更快。

温临莫一下抓住郁晚晚的手,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硬是将她带离了宴会现场。

男人的力道极大,走得也快,郁晚晚挣扎不得,追又追不上,几乎是被温临莫拖着走的。

“你干什么!温临莫你放开我!”

直到进了相对僻静的左家花园,温临莫一下将郁晚晚摁在假山上,单手撑在她的身侧,将她半困在怀里。

“郁晚晚,你是非要跟我作对?”

假山表面凹凸不平,男人的力道又根本没有收着,郁晚晚本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一下疼得她正皱眉。

乍一听温临莫这话,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跟你作对?温临莫,逼我今天出现在这里又给我难堪的人是谁?”

如果不是他,她这个点应该已经吃完晚饭,在去医院看望奶奶的路上。

温临莫伸手,捏住郁晚晚面纱的一角,稍一用力便拉了下来。

他反手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恨不得把她下颚骨捏碎。

“郁晚晚,你听清楚,我想羞辱你,你只能受着!我最后提醒你,我温临莫的女人必须端庄矜持,你如果非要自甘下贱,我会成全你,懂么?”

成全你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几分残忍嗜血的味道。

郁晚晚不自觉抖了一下,但她又觉得这样的自己着实窝囊。

强自镇定心神,她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怎么,在温大公子眼里,犯贱也是分三六九等?我当众脱衣服是下贱,不惜撞衫也要追到宴会现场勾引男人就不下贱了是吗?”

是他非要羞辱她,怎么到头来她倒成了被控诉的那一个?

一想到自己先前听到他的名字,竟然还带了几分期待,她就觉得自己愚不可及。

温临莫一早就知道,郁晚晚不管身处何种境地,那张嘴都是一定要占上风的,他也确实找不到话反驳。

可他不明白的是,明明被嘲讽的人是他,怎么她反倒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眸,一副随时要哭的样子,委屈得不行。

更让他不明白的是,她脸上的疤分明还横亘在哪里,丑陋刺眼,为什么他脑子里还能有别的想法?

甚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狠狠咬住了女人的嘴唇。

郁晚晚下意识地挣扎,可她那点力道在男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女人所有的反抗都被温临莫轻易化解,只能扬着脖子被迫承受他的吻。

她闭上眼,眼角滑下泪来。

温临莫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但他非但没有停,反倒像是受了什么鼓舞一样,吻得越发凶越发狠。

等温临莫停下来的时候,郁晚晚一双眼已经是失焦状态。

温临莫的手摩挲着她的唇瓣,拇指粗粝的触感落在略微红肿的唇上,带来些微的刺痛,郁晚晚缓缓回神。

他又亲了一下,嗓音温柔,恍惚让郁晚晚有一种,他爱了她很久的错觉。

“之前我说要娶你,你又是毁容又是陪酒也不肯嫁,我也是有自尊的郁晚晚,你总得让我找回点场子,嗯?”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眸色极深,将底下汹涌的暗流藏得极好。

郁晚晚,我不会告诉你我为什么娶你。

我要等你,自己想起来。

很期待,你那时的表情。

郁晚晚只觉得这个理由无比可笑,“世人都说温大公子是最有风度的天之骄子,你非得在这种事情上跟一个女人计较?”

“越是天之骄子,才越不能接受被人扫了面子。”

他伸手拍了拍郁晚晚的脸颊,“你乖乖的,把我哄好了,说不定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丢下这话,他率先转身,扬长而去。

……

郁晚晚再回到宴会,今日宴会的主角左家家主左朗已经在了,正和温临莫寒暄。

温临莫一只手亲昵地揽在女人的腰间,像是先前当众把人丢下转而带走郁晚晚的人不是他一样。

郁晚晚深吸一口气,没有理会温临莫,只缓步走到左家主跟前。

“左伯父,好久不见。”

左朗脸色一僵,但他到底是长辈,也不能当着众名流的面为难她一个小丫头,只能露出慈蔼的假笑:“晚晚可是稀客,你能来,伯父很高兴。”

郁晚晚笑了下,“晚晚来得仓促,也没准备厚礼,就送上我发自内心的诚挚祝福吧。”

左朗直觉郁晚晚不会说什么好话,但场面上他也不能拒绝,只能干笑,“你说。”

“我祝左伯父,长命五十岁,早登极乐,祝左家恶有恶报,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