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进温临莫的别墅,管家给郁晚晚递了一杯咖啡。
郁晚晚抱着咖啡,看着手里的结婚证出神。
她竟然,就结婚了。
如此的草率,如此的……不堪。
“把网上的消息都处理掉,不许任何人再提,告诉所有媒体,郁晚晚是……”
温临莫话还没说完,郁晚晚一下冲过去,把他的手机抢了过来,通话与此同时被掐断。
“你做什么?”温临莫皱眉不悦。
“我们结婚的事情,不能传出去!”
郁晚晚脱口而出,也没考虑后果。
直到感受到四周围降下去的低气压,才意识到温临莫似乎在不高兴。
果然,下一秒,温临莫忽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
“郁晚晚,嫁给我你很委屈?我还不能见人了是吧?”
郁晚晚搞不懂他为什么生气,一脸的困惑。
“不公开难道不是对你我都好吗?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丑女,你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你娶了一个多难看的女人回家?”
确实。
温临莫低眸打量她。
原本白皙娇嫩的脸颊,此刻横亘着一条狰狞可怖的伤疤。
凹凸不平的血痂蜿蜒,像是维纳斯女神的断臂,缺陷得突兀,让人不舒服。
记忆里精致漂亮像个小女王的小姑娘,如今在他手里,变成了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脏眼睛的存在。
好奇怪,他明明应该痛快的,但是胸腔里总感觉萦绕了那么一股若有似无的火,无处发泄。
温临莫压下那股莫名的情绪,“啧”了一声,将手收回揣进裤兜。
“也是,那就等你好了再说。”
郁晚晚想说等她好了他们差不多都快离婚了,但是想到这个男人的喜怒无常,她决定闭嘴。
“我奶奶呢?”
她先前回家拿户口本时,就让温临莫一并松口,送郁老夫人回医院。
“第一医院,放心好了,只要你乖乖的,你奶奶死不了。”
毕竟明城第一医院的脑科闻名全国,如果那边的治不好,那也是郁老夫人的命。
“你最好是说到做到。”
郁晚晚深吸一口气,“那……我爸呢?”
温临莫扬眉,他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郁晚晚,你只有一个,却要跟我换两条人命,我像是做这种亏本生意的人?”
郁晚晚眼睛陡然睁大,“温临莫,你耍赖?!”
温临莫俊美的五官摆出一个惊讶的表情,“这话从何说起?我们是有合同还是有协议?我说过你答应嫁给我我就会帮你父亲出狱?”
是,他没有给过任何的承诺,所有都是她的想当然。
郁晚晚攥紧了手里的结婚证,忽然甩手砸向温临莫。
温临莫偏头躲过,大红色的证件砸在男人的肩膀,又“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温临莫面色不善,“郁晚晚,你发什么疯?”
郁晚晚后退一步,眼泪已经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温临莫,你敢说我父亲入狱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现在想要的都得到了,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他!”
他想要的都得到了?
不,他想要的,再也回不来了。
温临莫冷笑一声,敛下眼里的嘲弄,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女人,无动于衷。
“怎么?是我逼他偷逃税款的?从郁天华决定这么做的那一天起,他就应该料到会有今天,这叫,因果报应。”
郁晚晚指甲深深地掐着自己的掌心,留下一个又一个月牙。
“温临莫,我告诉你,我才不相信我父亲会偷税漏税,我们家足够有钱,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你等着,我一定会查清楚真相,还我父亲清白!”
有低低的笑声自男人的喉间溢出。
郁晚晚原本离开的脚步一顿。
“你笑什么?”
“我笑,郁晚晚,你一点都不了解你的父亲。”
别说偷税漏税,他干过的事情,如果真细究下来,那比偷税漏税精彩多了。
温临莫话里的潜台词其实很好懂,但是郁晚晚根本就不相信。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温临莫耸肩,“随便你咯,不过既然你说要自己去查,那就是说在你父亲和你奶奶之间,你选择了那个老不死的?”
郁晚晚闭了闭眼。
她之前是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男人有涵养有风度的?
连对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都能恶语相向,恶劣至极!
“是,所以你最好说话算话,要是我奶奶出了什么事,温临莫,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温临莫想说这样的狠话他曾经听过无数次,但说过这话的人,都没能活到现在。
但是看着女人瘦削的背影,他竟然有些张不开口。
他皱了皱眉,心情有些烦躁。
见郁晚晚要走,他冷下声音:“去哪儿?”
“回家。”
她现在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你的家就是这里。”
温临莫弯腰捡起地上的结婚证,看了一眼上面对着镜头假笑的两个人,将之对着郁晚晚的背。
“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夫妻。”
是呢,是夫妻。
下一秒,温临莫瞳孔一缩,他忍不住怒吼:“郁晚晚!”
只见郁晚晚解下自己的衣服扔到一边,手已经伸到腰间,开始去解自己牛仔裤的纽扣。
他一下冲上去扣住她的手,“你是在男人面前脱衣服脱上瘾了是吗?”
郁晚晚轻笑一声,笑容极尽讽刺。
“你提醒我我们结婚了,不就是这个意思么?我在尽我作为妻子的义务。”
温临莫扣住她的手腕,语气几乎是恶狠狠的:“听清楚,郁晚晚,当温太太,最首要的一点是端庄矜持。至于说你的义务……”
他勾起唇,分明还是人前儒雅谦和的模样,落进郁晚晚眼底,却是恶魔的微笑。
“你看看你现在这张脸,这么倒胃口,我可做不下去。”
从小被人夸着貌美长大的郁晚晚,今天一连被两个男人说自己倒胃口。
她鼻尖有些微的涩意,但她觉得她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哭。
脸是她自己划的,现在再来哭,显得她多矫情。
“扰了温大公子的兴致,是我的过失。那按您的意思,在我脸上的伤好之前,我是不是都可以不用侍寝了?”
「侍寝」
牙尖嘴利的郁大小姐,总能不带一个脏字就能把嘲讽技能拉满。
“如果你觉得跟我睡是在侍寝,那你就要懂侍寝的规则,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懂么?”
温临莫转身,先郁晚晚一步离开房间。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有什么缺的跟管家说,他会准备。后天有一个宴会,你必须盛装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