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晚晚的眼神那一瞬间变得相当困惑。

“我不明白,温临莫,你对我有兴趣我便陪你睡,你非要娶我做什么?你就不怕未来你有了真正的爱人,而我那个时候为了报复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坚决不跟你离婚?”

温临莫把玩着女人柔软的长发,因为淋了雨,此刻还是湿漉漉的,他低叹一声,找来毛巾温柔地给她擦拭。

“郁晚晚,你还是不懂权利意味着什么。就像你今天我想娶,你便只能嫁一样,未来我若是想跟你离婚,你也没有说不的权力。”

真是有够唯我独尊的。

郁晚晚歪过头躲开男人的手,顺势起身,“那么我们的谈判算是崩了,温临莫,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扔下这句话,她转身便走,温临莫也不阻拦,只是声线凉得厉害。

“我给了你十天时间,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郁晚晚,我的耐心有限,你非要跟我耗,那我后面还会做出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郁晚晚脚步一顿,但什么也没说,扬长而去。

温临莫眯眼看着女人的背影,手里的毛巾被他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他又从茶几上抽了纸巾,一根又一根地擦拭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像是方才碰了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

大雨还在下,郁晚晚才走出别墅,就有一辆车停在她跟前。

车窗摇下,无疑是郁晚晚最厌恶的那张脸。

“上车。”左翊寒语调冷漠,语气更是带了命令。

郁晚晚看都不看他,扭头就走。

男人从车上下来,大步追上郁晚晚,拽着她的手腕强行把她拖上了车。

“左翊寒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左翊寒只当没听到,“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并上了锁,脚下油门一踩,车子疾驰而去。

温临莫立在二楼阳台,面无表情地看着方才那一幕,手中的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车子在郁家楼下停了下来,左翊寒打电话叫了管家出来接人。

郁晚晚伸手去推门,发现车门还是上锁的,她气急败坏,“你还想干什么?”

“郁晚晚,现在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

他的声线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与郁晚晚记忆里那个总是皱眉低斥“晚晚,别胡闹”的嗓音别无二致。

但不一样了,以前她那是爱之深责之切,现在她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左翊寒,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再说一遍,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你不想救你的父亲了?”

郁晚晚推门的手一顿,“什么意思?”

“你很清楚你奶奶的病拖不了多久,你父亲的事情一旦开始调查就彻底没有挽回的余地。晚晚,你斗不过他的,现在能帮你的人只有我。”

郁晚晚嘴角的弧度带了一层薄薄的嘲弄。

“怎么?想通过帮我来弥补你心里的愧疚?左翊寒,你做梦,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放我下去,不然我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

不远处管家撑着伞匆匆赶来,左翊寒语气生硬又强硬通知她:“我说的你自己考虑,我只提醒你一点,郁晚晚,你不能嫁给温临莫。”

“呵。”

郁晚晚只吐出这一个音节,表示不想理他。

待管家过来,郁晚晚迈步下车,管家看到她贴了纱布的半张脸吓了一跳,“小姐您……”

“不算很严重。”

左翊寒也下车来,抢在郁晚晚之前对管家道。

管家恭敬地朝他鞠躬,“左少。”

“嗯,好久不见钟叔,晚晚这几天就拜托你照顾了,这是她需要的药膏,你记得每天监督她换药。”

管家愣愣地接过,郁晚晚刚想说扔掉,左翊寒便率先察觉到她的意图,素来没多少表情的脸上染了几分寒霜。

“郁晚晚,跟我赌气吃苦的是你自己,你以为我会损失什么?”

郁晚晚抿唇不说话了,左翊寒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上车。

步入郁宅,郁晚晚问管家,“钟叔,奶奶怎么样了?”

钟叔叹了一口气,“老夫人情况不太妙,大小姐,现在可怎么办啊!”

郁晚晚安抚他,“没事,天无绝人之路,我会想到办法的。”

她是这么安慰钟叔的,但她自己都没底,只是她身为这个家目前唯一的顶梁柱,她不能垮。

郁晚晚打电话开始联系明城大大小小的医院,连一些挂牌的小诊所都没有放过,可是所有人只要听到她是郁晚晚,就果断挂了电话。

好不容易问到一家愿意接收她奶奶的城郊小诊室,对方张口就要五十万。

五十万,换成以往不过是她几个月的零花钱,可现在对于她来说却是天文数字。

江宿川那个混蛋!

“好,你等等,我会尽快想办法凑齐这钱,你一定不能反悔!”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郁晚晚翻着自己的电话簿,在一个名字前停了下来,犹豫许久,她最终还是摁下了拨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