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军做好接敌准备的时候,先来到唐军阵前的却不是别人,正是蓝玉。他此时意气风发的带着之前率领的斥候,呼啸着从唐军面前奔驰而过,围着这支军队游而不击。
一部分斥候被他派去到后军游曳,剩下的则是一起在这高声喊道。
“殿下有令,弃械者不杀!殿下有令,伏地弃械者不杀!”
李靖在犹豫中终于下达了又一条命令。
“程处默!”
程处默赶紧站出来回道。
“末将在!”
“我命你带两百人前往后军,通知李曼玉将军,我会先在中军调度人马,抵御敌军,让她在后军做好接战准备,务必要结阵自保,若是后退……定然有死无生!快去!”
程处默有些犹豫的看了看他的父亲程咬金,之间程咬金一脸漠然,也跟着催促道。
“快点去!”
程处默这才眼角含泪大声回道。
“遵令!”
他不是傻子,当然很清楚李靖和程咬金的意思,让他现在从局面更为险恶的中军退回后军,就是希望能保住他和李曼玉的命。
一旦真的战败了,前军和中军定然死伤惨重,甚至李靖和程咬金能不能活下来都要看天意了。
要知道李靖一向不以武力著称,更别说他现在已经五十多了,老来不以筋骨为能,遇上年轻的将领,他和程咬金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了。
就在程处默带人前往后军不久,雍军的大部队已经从冲到了唐军面前,闷雷般的马蹄声像是一道道催命符,不停的提醒着唐军敌人来了。
唐军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眼下能不能活下来谁都没有底。
说到底,这次唐军西征沙州还是显得过于仓促了,更别说出征前对雍军的实力出现严重错判,一开始他们觉得进攻沙州更像是一场武装游行,就没带多少抵抗骑兵冲锋的装备。
反而因为担心会出现攻城,带了不少攻城车的部件。
他们也知道,沙州几乎没有什么大树,要是缺了攻城车的核心部件,一旦出现攻城战,唐军的伤亡就太大了。
可谁能想到,雍军是出城野战,他们要面对的是大规模的骑兵呢?
唐军固然带了一部分大盾和长枪,可这么少的数量,压根不足以形成完整的枪盾阵,如今把枪盾手摆在最前面也只能起到壮胆的作用罢了。
更不用说,眼下他们要面对的雍军,显然比他们更为精锐。
唐初那支东征西讨的军队已经慢慢在走下坡路了,原因无他,这几年他们几乎没打过大仗,更多的是大唐境内的剿匪战,特别是以前的不少老兵已经退役了,天下安定后,他们也是要组建家庭的。
可对面的雍军呢?
不提李湛从系统商城里召唤出来的那些,就是从签到得来的流民中挑选的青壮组件的军队,多少也经历了和安兴贵的战斗,以及后续出征塞外的战争。
真说起来,雍军现在的战斗经验反而比现在的唐军更为丰富。
要是真说唐军的精锐,那可能也要等李二稳固内政后,再次开始东征西讨的时候。从贞观年开始,一直到未来的李治,大唐的军队才再次雄起成为东亚霸主。
往后就只能看还不知道在哪的唐玄宗了。
武德十年的唐军战斗力和现在的雍军比起来确实算不了什么。
李靖心里很是黯然的想到,自己这一生还真够倒霉的,青年时怀才不遇,一路碰壁,好不容易到了中年跟了李渊,打了些仗,展示了自己的才华,却又因为大唐皇室的动荡,不得不闭门自守。
等到再次有机会出征的时候,却要迎来一场大败,甚至可能要因此丧命,难道自己的一生就该是这样吗?
雍军大举压上,铺天盖地的骑兵队伍中,程咬金只看到了斗大的一杆旗,上面只绣了一个李字。
看到这,程咬金的心也不禁往下一沉。
雍王,不,往后恐怕不能叫雍王了。
李湛这次恐怕是要反了,若是他真的还愿意做大唐大藩王就不可能不打雍王的旗帜,可眼下呢?
一杆帅旗上,除了李字,再无其他,意思不已经是很明显了?
如此一来,此战就成了另类的国战了,就是想套关系让李湛松一松手的机会也变得很小了。
李湛固然是没有准备好,可大唐就准备好了吗?
在刚经历一次玄武门之变的时候,再迎来第二轮皇子对天子的反叛?这对大唐的统治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李湛带着麾下好不容易攒出来的具装甲骑出现在战场上,这恐怕会是后世历史上具装甲骑的第一次大规模亮相吧?
这样规模的具装甲骑对敌军的冲击力是无与伦比的,而且现在雍军冲刺的距离也不算太远,正是冲击力最大的那个区间,威力无与伦比。
李湛虚眯着眼看了看对面的唐军,没有再说什么劝降的话了,已经让蓝玉喊过一遍,既然没人放下武器,那就只能杀了。
李湛领着麾下的重甲骑兵作为锋头,直接一马当先冲进唐军的枪盾阵中,这般身先士卒的做法让雍军士气大涨。
李存孝跟着一同冲了起来,而狄青则在中军调度,这一仗其实很好打,只要重骑兵冲破唐军松散的枪盾阵,接下来只要一路横推就行了。
不管是狄青还是李湛都压根没想过一点点驱使唐军的前军冲击他们的中军,压根没必要。
在大规模装备了甲胄的骑兵面前,唐军这点兵力无异于螳臂当车,李靖所有的调度,所有的战术都变得毫无意义。
别管李湛一心养起来的重甲骑兵造价多么高昂,大军出征的时候后勤的压力有多大,至少在现在的战场上,重骑兵就是神!
跟在李湛身后的人马皆披重甲的骑兵,就像是一战时的坦克,是战场上的移动堡垒,所有敌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特别是当唐军用尽全力的劈砍,只能在这些重骑兵的盔甲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的时候,唐军的军心崩溃了。
无论是谁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他们就是想和雍军以命搏命都做不到,这才是最打击人的地方。
一开始只是一部分唐军的士卒丢下武器溃散逃跑,可后面混乱就扩大了,任凭李靖再怎么发号施令,出动军法官砍掉逃兵的脑袋也没用。
败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