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草草吃过早饭之后就准备进村,巫禁拿走了青铜面具,可那口钟还在,只好用绳子绑了让范米利背在身上。

我们驻扎的地方跟村子之间有一片不大的树林,里面品种混杂,看起来不像是人工种植的。这个季节树林里已经积累了薄薄一层落叶,从稀稀疏疏的间隔里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村子的轮廓,显得有些荒凉。

走进树林之后,我一直盯着地上试图寻找王小六留下的痕迹。

这家伙一到这就装睡,趁着我们和黄泉村的人交涉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就跑了,很明显他这次来有自己的目的,并且还不想让我们知道,搞不好就连眼睛看不见也是装出来的。

盯着地面走了一会我就放弃了,经过昨晚上黄泉村人的踩踏,一路上全都是脚印,密密麻麻一个摞一个,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一直低着头,脖子不疼啊?他的目的肯定也是八角龙井,说不定等我们进去的时候就能遇到他了。”

景颜看我徒劳无功的看了半天,忍不住笑了起来,让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有点傻。

“不行了,歇会儿。”

范米利把身上的邪钟靠在一棵树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大爷的,这林子看起来不大,走起来可不小啊!”

被范米利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刚刚我们进来之前看过,按理说现在应该已经走出树林了,可这会看着跟黄泉村的距离丝毫没有缩小,难道是鬼打墙?

转念一想有自顾自的摇了摇头,鬼打墙哪有白天出现的?

景颜看了我一眼,问道:“你自己在哪摇头晃脑的干嘛呢?”

“没干嘛,就是觉得这个林子好像有点问题。”

苏菀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罗盘,随口说道:“可能是护村林。”

范米利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问:“我只听说过防风林,这护村林是啥?”

苏菀一边举着罗盘四处查看一边解释。

“护村林是一种阵法,就是利用树种植在不同的方位形成阵法,让进来的人走不出去,最后只能活活饿死累死在里面,你们看那几棵树是不是跟周围的都不一样?”

我顺着苏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几棵比周围的树高出不少,我们现在在林子里面,看不到全貌,也不清楚像这种树一共有多少。

“这又是蛇棺又是护村林的,那老太婆这是铁了心的要弄死我们啊!”

范米利嘟囔了一句,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发泄情绪。

我凑到苏菀身边看了看她手里的罗盘,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她用这东西。

“怎么样,能找到出路么?”

苏菀皱了皱眉头:“有点麻烦。”

我看她陷入了沉思,就没再继续打扰她,索性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反正这些奇门遁甲的东西我是一点都不懂。

过了好一会,苏菀才伸手指了指北边说:“走那边!”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除了树什么都没有,反而是在我们的西北方向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村子的轮廓。

苏菀收起罗盘抬脚就走,看她自信的样子,我赶紧跟了上去。

其他人看我跟上也没再继续迟疑,顺着苏菀指的方向走了十几分钟,眼前就变成了一片广阔的荒地,不远处就是一座古朴的村子。

范米利走出树林顿时兴奋起来,追到苏菀身边问道:“苏妹子,你这手神了,怎么找出来的?”

苏菀看了他一眼:“说了你也不明白。”

范米利撇了撇嘴,无辜的看了我一眼,刚好我也想知道,就问苏菀是怎么推算出来的。景颜和木玉书也凑了上来,看样子他们虽然一直没问,心里也很好奇。

苏菀看距离村子还有不短的距离就开始给我们解释。

“八门在奇门遁甲天、地、人格局中代表人事,五行各有所属,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

“开门居西北乾宫,属金,居乾宫伏吟,居巽宫反吟,居艮宫入墓,居离宫受制,居坤宫大吉,居兑宫旺相,居坎宫次吉,居震宫为迫。”

“休门居北方坎宫,属水,居坎宫伏吟,居离宫反吟,居巽宫入墓,居坤艮二宫受克,居乾兑二宫大吉,居震宫次吉。”

“生门居东北艮宫,属土,居艮宫伏吟,居坤宫反吟,居巽宫入墓,居震宫受克,居离宫大吉,居乾兑二宫次吉,居坎宫被迫。”

“伤门居东方震宫,属木,居震宫伏吟,居兑宫反吟,居坤宫入墓,居坎宫生旺大凶,居乾宫受制,居艮宫被迫大凶,居离宫泄气。”

“杜门居东南巽宫,属木,居巽宫伏吟,居乾宫反吟,居坤宫入墓,居兑宫受克,居艮宫被迫,居坎宫受生,居震宫比和,居离宫泄气。”

“景门居南方离宫,属火,居离宫伏吟,居乾宫和墓,居兑宫被迫,居震巽二宫生旺,居坤、艮二宫生宫。”

“惊门居西方兑位,属金,居坤宫伏吟,居艮宫反吟,居巽宫入墓,居震宫受克,居离宫生旺大凶,居坎宫被迫大凶,居乾、兑二宫相生。”

景颜听了一会出声问道:“生门在西北,为什么我们走的是北边?”

苏菀继续说道:“奇门遁甲有很多阵法,排盘也不是固定不变的,需要结合三奇六仪,九门九星,八神九宫。”

“我们刚刚在树林里的时间是己巳时,天干为六,地支为六,是甲子旬,落于六宫,为乾位,也就是西北,按照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的顺序以顺时针旋转,就可以知道生门在正北方,这叫八门飞布。”

尽管苏菀已经说的很详细了,可对于我们这些从来没有接触过奇门遁甲的人来说还是有些生涩难懂,基本也都没怎么听明白,也就没继续追问。

说话间我们就走到了村头。

一个木质的门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两侧的柱子上挂满了蛇骨,中间是一棵巨大的蛇头,虽然早已经腐化成白骨,打眼一看却总有种被蛇盯着的感觉,后背隐隐有些发凉。

穿过牌楼走进村子,两侧都是木质篱笆围成的小院,街道上也没有人,不过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放着一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