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这就是你不对了。”
我不满的皱眉：“我好歹是个仙家弟子，你怀疑我被鬼打墙也就算了，还怀疑我大白天被鬼打墙，就有点过分了吧。”
黑无常嘴角抽搐了下：“老黑？”
“别在意这些细节。”我摆了摆手：“说真的，你真没捡到我们过来吗？”
黑无常翻了个白眼：“真没有。”
我紧皱着眉头：“我们早上来过一趟，而且还特意找了你一圈的。”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
“算了，有你在这守着，应该也不会出啥事，坐等高利民落网就行了。”
“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探班，是有其他事想问问你。”
我从腰包里摸出香点上，随意插在地上，算是给黑无常带的饭了：“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女鬼，女鬼身上有功德光，但是她却是个生生世世都受苦受罪的命。”
“我想让你帮我查查，这女鬼究竟怎么回事？”
正在吸食供香的黑无常，动作一顿，有些不满的抬头看我：“你问这个，可有些过界了。”
“你是医仙，可管人间不平事，但是地府的事，还是轮不到你插手的。”
“每个人都有一笔账，享福还是受罪，那都是有理可循的。”
我在黑无常身边蹲下，手搭在他肩膀上：“诶，别小气，给我说说呗。女鬼的命格蹊跷，就连仙家都看不出所以然来，我实在好奇。”
黑无常嫌弃的瞥了我一眼：“须知，好奇害死猫。”
我点头：“我又不是猫。”
黑无常：“……”
黑无常：“我的意思是，少管些不该你管的事，对你不好。”
“该不该管的，也没少管。不差这一件了。”我无所畏惧的耸了下肩膀：“跟我说说，别小气。”
黑无常：“……”
我说了好久，黑无常也不想跟我说女鬼的事。
林沐和廖舟见此，也蹲了下来，我们三人围着一鬼，七嘴八舌的央求念叨。
半天后，黑无常终于被我们嘟囔烦了：“闭嘴，我给你查查就是了！”
“姓甚名谁，生辰八字。”
“凤招娣……”
黑无常动作一顿：“凤？姓凤？”
我点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黑无常摇了摇头，手腕一翻，掌心里赫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簿子。
他左手拿过簿子，右手食指和中指点在上面，嘴里念念有词：“阴阳簿，查生死……”
没多久，他翻开簿子，上面七歪八扭的写着几页字。
我凑过去看了眼，发现上面的字，笔画我都是认识的，但是组成一起，我一个字也不认识。
“你们地府还有自己独特的文字呢？”我奇怪的问道。
黑无常摇头，一脸错愕的说：“没有啊，都是通用字啊。”
我：“？？？”
“这些长得像泥鳅的字，你告诉我是通用字？”我瞪圆了眼睛，怀疑黑无常在驴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也不等黑无常回答，我直接问廖舟和林沐：“你们能看懂吗？”
廖舟摇头。
林沐翻了个白眼：“鬼画符，谁看得懂。”
黑无常：“……”
“行了，不管是什么字体，先闹清楚凤招娣是怎么回事吧。”廖舟看着我跟黑无常快打起来了，赶紧提起了正事。
听到这话，我也收敛了脾气：“也对，这上面说什么，凤招娣怎么回事？”
黑无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之后，说道：“凤招娣的确是天上罚下来的，但是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她第一世的时候，记忆竟然没有清除。”
“她记忆没有被清除，清楚的知道自己下凡是要弥补过错的。于是她在那个年代的危难之际，身先士卒做了女将军。”
“战绩颇为卓越，匡扶皇室稳定根基，以至天下太平，创建盛世之都……”
林沐：“这不是很好吗？”
“这样的功绩，按道理说就算再大的错，也能弥补了。”廖舟点头附和。
我心里却沉了沉。
如果没有接触医仙的时候，我也会跟他们一样的想法。
但是做了医仙，接触过太多的因果关系后。
我再去看这件事的角度，就跟他们不同了。
他们看到的是结果，而我看到的是造成结果的因果。
“不是这样的。”我叹了口气。
心里暗道，也难怪她要累生累世受尽折磨。
廖舟和林沐诧异的看向我：“匡扶了皇室，稳定天下，这哪里不好了？”
“出发点是不纯的。”
“再者，她是个战功卓越的将军，你可知道将军意味着什么？”
我说完，又叹了口气，偏头看向黑无常：“只是，这罚的是不是太重了。”
“她造就了许多杀孽，这个确实是无从抵赖的，但结果也确实是有功。功过虽不能说完全抵消，但也不至于生生世世都要收紧折磨啊。”
黑无常没有回答我，反而感叹道：“没想到你竟然能想到这层关系上，悟性倒是不错。”
“她若是不知道自己入凡的原因，虽然造就了许多杀孽，但换来了太平盛世，功德远高于过错。”
“但她知道。”
“所以她的那些功德，就全成了错误。因为想要建功立业，所以拿着一干人等的头颅去换取功勋，这样的人，如何能不受罚？”
黑无常说完，拍了下我的肩膀，收回了簿子：“这事啊，是天上的敲定的。你就别跟着掺和了，对你不好。”
“咱们地府尚且讲究些人情啥的，可是天上的那些，可是不会管你这些的。一切都得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话里警告的意思，可以说是很明显了。
然而……
我咬了咬牙：“有错当罚，有功当赏。这样的结果，我不能接受。”
“既然说她目的不纯，那她当初被罚下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被清除记忆？这个疏漏，又算谁的？”
“且，在古时候，朝廷动荡，若没有人出来镇压，死的何止千千万万？”
黑无常一愣，随即皱眉：“那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想跟孙猴子似的，打上去讨个说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