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集镇,车水马龙,热闹异常。而在一棵高耸入云的苍天大树上,有着两个人,他们跟热闹的天山集镇比起来,倒是安静了许多。他们目光都是朝着远方眺望,那里是满目疮痍的草原。那里正是曾经的天堡王家的草原。只不过,这个时候的草原却已经易主了。
“虚赎,你跟那王家有渊源?”手掌轻扶剑的天孤望向更远的地方,轻声问道。那里有着一批行囊简单的远行人。而这些人正是王家普通人跟王家曾经的奴隶。而这些人也是虚赎竭力保下来的王家种子。
虚赎随着天孤的目光看向那里,轻轻的点了点头,“王家的一位老祖,在我师父曾经落难天山的时候,曾经出手相助过。”
“看你的样子,你很看好这批狼狈而走的家伙?”天孤感觉的到,虚赎对于这批王家人很是看好,甚至用了心。
“这是一批刚刚种下的种子。今后只要在一处生根发芽,生长结果,那么他们一定会杀回来的。这片草原也一定再一次会姓王。”虚赎没有说的是,这批人可是那位王家老祖以百年不得轮回,散去自身灵魂而留下的种子,只要有人能够觉醒王家老祖留下的曾经阅历以及他毕生所学的武功秘籍,那绝对是可怕的。那个时候也是王家重返天山草原之日。
听到虚赎如此自信的话语,天孤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感觉虚赎在开玩笑。但虚赎从来不是那种开玩笑之人,所以让天孤陷入了沉思。他真的不能相信,那些狼狈的,弱小到他一剑便能杀一片的家伙们,会有那么大的潜力。不信归不信,但虚赎那般说,天孤便没有在犟下去。他感觉为一些旁人,并没有什么意义。
“峡谷下的巫术穴洞,为什么不让我去毁掉?”
听到天孤问道这话,虚赎嘴角掀起了笑意,竟然会略有玩味的说道,“王家的家务事,你操什么心?”天孤当然不是傻子,当然听出了其中的不一样的意思,随后眼神露出了询问的目光。但虚赎却是笑而不语。只是脑海中有一幅幅画面出现。
一袭白衣,一袭粉装。草原绿色葱葱郁郁,两人坐在峡谷旁,依偎,说着私语。画面一转,白衣掌权,粉装女子被困在了一处洞内。面色枯黄惨白,已经没了那份美丽和纯真。而那白衣便是年轻时的王家老祖。而那粉装便是那洞内巫师。在王家老祖坐上家主位,当得知自己的红颜知己是一个走邪路学巫术的巫师的时候,果断的断了联系,亲手将自己的爱人打入了洞牢,一辈子不得见天日。
虚赎心中叹,当初种下的果,今日王家的灾。你无所怨的。如果当初你的决定,不是抛弃她,而是支持,站位她,今日又会是什么结果?没来由的,虚赎自问了一句,也好似在问一句死掉的王家老祖。只不过,时间不能回溯,谁都不会知道。
“虚赎,虚赎。”声声呼唤将虚赎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低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树下的狐媚子,露出了笑意。只是他没有下去,而是朝着她招了招手。他一手造就的天山局势变化,让他不得不好好的想一想了。
天堡三家,灭了两家。仅剩下的李家竟然像聚宝阁俯首称臣了。这是计划之外的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自古以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家这一手以退为进的明哲保身的手段,可以最大化的保证李家的利益。可这也不乏是一只不会永远安分的白眼狼,什么时候会展露出他那锋利的獠牙便不得而知。想到这里,虚赎笑了笑,这好像不是他该操心的事吧。这应该让聚宝阁去好好想想了。
想到聚宝阁,虚赎的眉头皱了起来,聚宝阁这尊庞然大物,绝对是一个不能小觑的存在,经过这三番两次的折腾,前有护刘家,后有保王家,他跟聚宝阁那份香火情便已经没了七七八八。甚至剩下的情分也是微乎其微了。
狐媚子来到虚赎跟前,笑颜如花。不得不说,狐媚子的姿色绝对算的上是一流的。尤其是她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魅。除去虚赎不说,再换一个男子,也得不顾生死的为狐媚子去卖命。可到了虚赎跟前,倒是狐媚子有些小心翼翼,甚至那股子魅,竟然有些在可以的隐藏。
天孤也不是没有眼力价的的人,在见到这般情况后,也识趣的嘿嘿一笑,“走了。”就是这般性子,连多余的话,都懒的说,要是木羽在这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狐媚子伸出手,一根银簪出现在虚赎面前,银簪很普通,只是银簪,没有多余的修饰。因为狐媚子知道,虚赎喜欢干净简单的东西,就想他的招式,在简单的动作下,爆发出强横的力量。
“看你头发长了,老是披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刚刚在集市上,刚好碰见,就给你买来了。”狐媚子脸上有着一股淡淡的红晕,说到最后脑袋已经低了下去。说到头发,虚赎有些恍惚,向后面摸摸了,好久了啊。已经这么长了。师傅,我想你了。虚赎接过发簪,胡乱的在脑袋上摆弄着。
狐媚子见状,也是来到了虚赎身后,手碰手,再碰簪。两人皆一顿,随后狐媚子接过簪,虚赎放下手。虚赎没有再说话,只是再一次看向远方,这一次,他的思绪不知道再想些什么。狐媚子的心思,他其实是知道的。就算他是个和尚,可那男女之间的东西,作为这般年龄的男子,或多或少都有着极高的天赋。
“狐媚子,你看那天山,好远又好近。想要触及,可却怎么也摸不到。天山虽美,或许我从不属于这座天山吧。”没来由的,虚赎轻声喃喃道。狐媚子听到了,只是没有接话,反而装作在认真的给虚赎扎着头发。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不敢,也不知道什么回答。她其实很想告诉虚赎,她狐媚子喜欢你,是我的事情,至于你喜不喜欢我,并不是我的事情。我只想做我喜欢的事。可这般言语,她却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
当给虚赎扎好头发后,狐媚子迅速的跳了下去,只留下了一句,“我去看看木羽怎么样了?”只是留在空中一滴眼泪,落在了虚赎的手背上,碎成了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