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云搂着云谣的腰，捂着她的嘴，靠着墙角躲避，听旁边的脚步声，就知道有人过来了，越来越近，这里可不好走。
怎么办？
林牧云打算掏枪，但是伙计却没有继续过来查看，而是选择去玩女人。
林牧云松了口气，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云谣，面色红润，还有些惹人怜爱，不过这时候没时间暧昧，赶紧离开。
离开茶馆之后，返回府衙时，云谣一言不发，刚才所见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心理触动，甚至给她留下了阴影。
“所以到现在，你还认为牺牲一部分人是值得的吗？”林牧云问。
“我……”云谣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还想继续狡辩一下，可是却发现她的理由都不够，根本无法反驳。被牺牲的人应该是毫无痛苦的死去，而不是倍受侮辱。
“倒不如按我的方法来，不用牺牲，不依靠他人，让大殷子民自己用自己的力量过得更好。”
“那绝不可能，若是老百姓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过得更好，怎么会一直穷困到现在？你从小养尊处优，不会知道饥饿是什么感觉，当你对那些山珍海味唾弃的时候，我连一块馒头都吃不起，老百姓是不可能自己过得更好的。”
“那是因为没有人去指引他们。”林牧云反驳，“人是创造价值的主体，人不需要别人拯救，只需要一点启发，云隐山、西岭县、云城的繁荣就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努力的探索这个世界的规则，利用规则去改变规则，不用牺牲也不用流血，一样可以让大殷变得更好，你们狼群的理念是错的。”
“狼王不可能错。”云谣坚决反驳。
“谁都可能错。”
“那你也有可能错，就算你现在所做的有了成效，也不能保证对所有人都有用。”
林牧云沉默了许久，并不是被云谣说得无力反驳，而是不愿继续争论这个话题，因为狼群的思想已经在云谣的心里生根发芽，甚至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三言两语是改变不了的。
“你也看到了，清神茶不是好东西，他毒害大殷子民，必须除掉，你最好可以帮得上忙。”林牧云转移了话题。
“我是狼群的人，我不会帮你破坏我们的计划的。”云谣表明了她的立场。
林牧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并不逼迫云谣做什么。
这几天官府发布增加清神茶茶馆经营税收的消息，所有售卖清神茶的茶馆增加五成税收，突然剧增的税收让几个茶馆掌柜猝不及防，有的都来找宁若安要说法了。
宁若安说北方战事吃紧，急需各州各地的支援，大部分地方都增加了一定量的税收，新阳县这边自然也要做。
这个回答倒是让茶馆主人们无力反驳，他们还想挽回一点，但是宁若安态度坚决，直接劝退了他们。
清神茶的价格三天之内从一百二十两一斤变成了二百五十两一斤，翻了一倍有多，搞得那些省吃俭用喝茶的人破口大骂，也有骂官府的，不过都在少数，大多是觉得茶馆不厚道，价格涨得太离谱了。
茶馆那边都知道，别的行业不加税，就茶馆加了税，明显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宁若安这个县令发现了清神茶的危害，用加税的手段遏制清神茶的扩张。
商人的直觉是很敏锐的，不过他们只是猜到了其一。
茶馆与顾客的矛盾越来越厉害，那些喝不起茶的人浑身难受，没钱了怎么办？偷、抢、骗……怎么做都可以，先是对别人下手，后来发现直接偷茶馆的茶更直接，茶馆发现了这种情况，就安排了更多的人抓小偷，几乎每天都可以抓到，被抓的人被暴打一顿丢到了街上，一时间，几条街混乱不堪。
乱，就对了。
林牧云需要这个结果，需要有更多的人把茶馆视为敌人，激化二者矛盾，这样官府才有理由对茶馆下手。
只要有足够多的人敢来报官，说清神茶危害他们，那宁若安就可以粗暴一点，给清神茶的茶馆扣上不良经营的帽子，彻查茶馆，找到有关走私的证据，只要拿到证据，就可以清除清神茶以及确认巫国的邪恶意图。
文历七年七月十六，新阳县，府衙。
林牧云都不知道他是县令还是宁若安是县令，这府衙里面堆积的待办公事已经堪比小山丘，宁若安仗着自己伤势未愈就各种偷懒，让林牧云帮他处理。
若是上头知道宁若安这样做，非得彻查他这个县令不可。
林牧云累了一天，回到后院的时候，发现云谣自己坐在院子里发呆。林牧云在第三天的时候给云谣吃了一颗丹药，说是延缓毒性发作的，当然毒还是没解，云谣依然不敢逃跑，索性就不把她送回牢房了。
“来，给我捶捶背。”林牧云坐了下来，打断了云谣的思考。
云谣白了林牧云一眼，不过她还是乖乖听从了，起身站到林牧云身后，给他按摩了一会儿。
“如果你清除了清神茶，背后主持这些事情的人会要了你的命。”期间，云谣对林牧云说。
“你这是怕我死了？”林牧云饶有兴趣的问。
“哼。我……我不过是怕你死了我没拿到解药，若是拿到了解药，我巴不得你快点死，最好是尸首分家，不行，不够，应该是五马分尸。”
“那你挺狠啊。”林牧云也是无语至极，什么仇什么怨，这样咒人？“如果你真的可怜那些深受清神茶毒害的人，那你就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事成之后，我给你解药，归还你自由。”
“什么问题？”
“让清神茶从巫国走私进入新阳县，是狼王的意思还是光帝的意思？”
“你知道我不可能出卖狼群。”
“你只要回答狼王或者光帝，我保证，这件事不会牵扯到你，到时候我归还你自由，你就是自己逃跑的。”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所以我想得到你的信任。”
“我不信。”
“行吧。”
没法聊，云谣这家伙嘴严实得很，从她这里拿情报太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