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茶端来了，不是什么好茶，不过还是可以用来待客。宁若安边喝边给林牧云说明这里的实际情况，“北方卫国南下，攻势猛烈，早在三年前大殷绝大部分的边军就已经抽调到北方，导致除北方边关外，我大殷其它边境都是相对薄弱的状态，好在大殷东方、南方都是海，西方又是绵延的戈壁荒漠，这才有天然的屏障抵御外来入侵。西南诸国都是实力较低的小国，就算是巫国这种相对厉害的西南国家对我大殷而言也是不足为惧的敌人，巫国想要进犯大殷当然是不现实的事情，但是，西南边关的薄弱没办法阻挡外来的走私啊，清神茶能够大批进入新阳县，就是因为西南边关防守薄弱。”

“看来是大局势导致的情况啊。”林牧云都没了解过这些。没想到一个卫国在北方作乱，却带出来那么多麻烦，曾经还以为远离北方前线的越州会很太平呢，现在看来，不尽然。

“可不是嘛。”

宁若安了解过这些情况之后，也是无奈得很。目前大殷是没办法调集足够的兵力来到西南这里的，所以只能和巫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双方不发生战乱，如果巫国做的太过分，等打完卫国，大殷文帝当然不会放过他们，回头绝对收拾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小国。

所以现在面对的问题是，宁若安在处理清神茶走私这件事上必须拿捏到位，可以采取一定的手段制止，恢复新阳县的生产，但是绝不能引起巫国那边的仇恨，若是这时候巫国选择鱼死网破，对大殷发动进攻，大殷一时间绝无办法调集军队过来抵挡，届时，巫国就会知道大殷这边实力空虚，指不定他们就会蹬鼻子上脸，发动更大规模进攻。现在大殷可不想腹背受敌。

“这么说，州府那边是知道有清神茶作乱这回事的啦？”林牧云觉得有问题，清神茶对新阳县的影响应该不是短时间的了，看外边的情况，应该有二三年了吧，这么长的时间，不管是太守还是州府应该都会知道新阳县的粮税不够才对。

“肯定知道啊，但是他们没有把清神茶定为毒物，倒是责怪县令没有收上来税粮，上一任县令就是税粮不够，用了官库的钱去买粮填坑，结果最后两个坑都填不回来了，被问责之后连说明情况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砍了。”

“太守和州府那边对待此事如此草率？”

“那可不。”宁若安说到这里，背后都点发怵，如果自己处理不好新阳县，会不会也被砍了？当然，这个可能性有点小，就算到时候真的处理不好，他的身份也会保住他，顶多是被认为能力不足，被撤去县令一职，回家呆两年又可以去别的地方当官。宁若安贴近林牧云，小声地说，“现在啊，我觉得就是州府不想引发大殷和巫国的冲突，保持现在这种状态就行，出了什么事，再找几个小官顶罪。”

林牧云听完，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如果巫国真的发动进攻，先不说大殷还有没有军队调到这边来，就是有也要等一段时间，那以目前大殷越州的军事实力，最先遭殃的不就是越州吗？

就这么说吧，越州是远离北方前线的州，而且接壤的又是军事实力最差的西南诸国，所以当需要调集军队去北方时，越州被抽得比鲁州还要干净，甚至一向太平的苏州都还留下了五万守军，美其名曰东海码头重地，需要重兵把守。如果巫国真的头铁，发动进攻，越州半天都守不住，半天就让越州落入敌手，本地州府就等着被砍头吧。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越州州府是万万不愿意看到大殷和巫国起冲突的，所以在对待新阳县这件事上，只能选择下下策。

“那你还打算治理不？”林牧云宁若安，林牧云是不想看着清神茶持续毒害大殷的。

“控制一下肯定是要的，但是若想根除，恐怕以我等的能力还不行。”

“总得根除的。”

林牧云起身，看样子是打算出门，“我出去走走，你必要的时候别临阵脱逃就行了，如果处理好了，你就升官发财，我就过得心安，岂不美哉？”

“所以你是把清神茶当成毒物了？”

“呵呵！”

林牧云只是一笑而过，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宁若安明知故问，喝了清神茶的人都跟吸了毒一样，还不能算是毒物吗？

尽管林牧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还是需要有点切实的证据，不然仅凭自己把卖清神茶的商家给除了，很难服众。

出来的时候，林牧云指定两个家丁跟随，洛玲珑和窦晓晓以及另外二人在府衙这里等候命令。

林牧云伪装成一个富家子弟去茶馆消遣，他的前身就是一个经常进出风月之地的惯犯，所以现在重新扮演一下曾经的自己那真是太得心应手了。

来到街上，他穿得华丽，路边的乞丐看得他两眼发绿，纷纷过来乞讨，林牧云只是随便扔了几个铜板便带着两个家丁脱离了这股乞讨的狂潮。外边荒地众多，无人开垦，倒是跑来当乞丐，真是荒唐至极。

看到一个路人，林牧云过去询问最好最大的清神茶茶馆在哪里，路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林牧云，笑道，“公子，外地人吧？清神茶这东西十分昂贵，而且喝了一口就不会停下来，我有几个朋友，以前家里也是有点小钱的，自打喝了清神茶，不到半年就家破人亡了，劝你还是不要去喝比较好。”

“哦？这么说清神茶不是什么好东西？”林牧云一笑，心里想着这种东西不就是毒物吗？

“也不能这么说，我也曾喝过一点，那感觉，如临仙境，让人流连忘返，若是有什么伤心事，喝那个可比喝酒有用多了。只可惜，我这人啊，就喜欢与众不同，大家喝清神茶，我偏不喝。”

此人说着，还昂首挺胸，颇为骄傲。

“我就去尝尝，还请公子告知。”

“行吧，你往前走，左拐再右拐就看得到最大的清神茶茶馆了。”

“多谢公子指路。敢问公子贵姓啊？”

“免贵姓沐。”

说罢，沐姓公子就走了，也没有问林牧云什么。此人有点傲气，倒是给林牧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