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临云躺在床上，上半身的衣裳被剪开，一个血口赫然出现在他的右肩，这个血口深到可以看到骨头，以至于他的右臂都快残废了。

“作为天下射术第一，百丈开外，你竟然被人给打成这样？”又是那个浑厚的中年男人声音，他躲在暗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哼！”段临云气愤，一拳打在床头，“林牧云那厮用的可是鸣雷神器，二十年前，就是这东西挫败了我，蝰蛇那家伙中我毒箭，绝对已经死了，鸣雷神器销声匿迹二十多年又重出江湖，还是出现在林牧云手里。”

“传说九大武圣之一的蝰蛇用的就是一个可以喷火咆哮的神器，可以在千步之外杀人。莫非，林牧云是蝰蛇？亦或者……是蝰蛇的徒弟？”

“徒弟？不可能。”段临云忍着痛，冷汗直流，道，“据我所知，蝰蛇根本没有徒弟，当年中我毒箭，不出十二个时辰就会一命呜呼，哪里来得及收徒？”

“这到底是什么武功？”男人走了看来，仔细看了看段临云的伤口，这是一个足以让皮肉爆裂的攻击，段临云这样的武圣高手在中招的一刹那调动全身内力抵御还是留下了这么严重的伤口，若是普通人，吃这么一下，恐怕要爆体而亡吧。

“若是武圣的武功可以人人学会，武圣也就不用存在了。”段临云并不指望能够学会蝰蛇的本事，但是他至少得找个办法应对，原本以为蝰蛇已死，鸣雷神器再无人能用，没想到却冒出来个林牧云，继承了蝰蛇的衣钵。

“如今刺杀林牧云不成，刺杀皇上也不成，反倒是你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休息个三五年都没办法恢复，日后，还能用谁？”男人摸了摸胡须，有点苦恼。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林牧云手里有神器，有着和武圣高手同等的实力，想杀他已经不那么容易了，我又身负重伤，调养三五年倒是不用，不过短期内还是要退居二线，在此期间，需要派个人去林牧云身边，紧紧盯着他的动向，狼群的狼王和卫国光帝都可以帮忙，您还是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段临云就得安静疗伤了，两个女刺客正给他处理伤口，这个过程是钻心的疼。

文历七年二月二十三，京城，皇宫大殿。

早朝上，文武百官一人手里揣着一个木制的文件夹，一言不发，看着陛下拖着带伤的身体在龙椅上看林牧云递交上去的文书。

林牧云站在大殿中央，等着顾临渊的回复。

众大臣不知林牧云写了什么，只看到陛下看后尽是点头，时而露出笑意，时而皱眉，一直看了大半个时辰。

只有顾临渊和林牧云知道，那是详细的变法措施。

“林牧云。”终于，顾临渊浏览完了，叫了一声已经犯困的林牧云，林牧云马上回过身来，微微鞠躬，听从吩咐，“你这措施朕已经大体看过，依你的意思，若想成功变法，改变大殷极弱的颓势，不能直接把法律给改了，而是应该先开展新式教育？这是为何啊？”

“回陛下。若是您认真看完后续的新法，恐怕您一时间也很难全部接受，早在初次面圣时，小人就说过，四体并进才是大殷的出路，若想完成四体并进，就需要彻底改变现有的门第观念，不不刻意去强调谁贵谁贱，而是比谁能够让大殷富强。”

林牧云的话文武百官皆是侧耳倾听，生怕错过什么，“在文书之中，小人提到了很多新法，比如《农税法》、《劳动法》、《商人准则》、《反垄断法》等等，这些法律都是根据大殷的具体情况具体设计的，其中涉及内容极广，波及阶级极多，如果一股脑在全国推行，不给贵族大家们适应和转变的时间，对各位大人亦或者对所有的贵族们都是不公平的，考虑到贵族大家的利益，所以需要先开设教育，让一部分先接受新法，再由这一部分人慢慢把新法宣传出去，这个过程需要几年的时间，可是只要开始，就会逐渐有成效，循循渐进才是避免流血的措施，也是保证新法推行时阻力变小的方法。”

“嗯，有道理。”

“不错，不错，考虑得很周到。”

众大臣听完，皆是点头，按照林牧云四体并进之法，其他三个群体的地位提升，损害的必然是这些门第高的大臣的利益，但是，如果林牧云给这些高门第的人时间，引导他们适应新法，发生转变，只要他们也适应了新法，必然可以调整过来，把亏损降到最低，毕竟，谁都不想流血。

“嗯！”顾临渊点了点头，又问，“既然是开展教育，为何不直接在京城大学堂开展？而你的文书却说要回越州云城开设学院，在京城大学堂不行吗？”

“回陛下，主要是因为小人的产业全都在越州云城，让学习新式体制的学子们去那里，投入各行各业中，用行动证明新法的可行性，不然，仅凭书面教育，很难起作用。”

“好吧。”顾临渊其实不是特别想林牧云离开云城，一来是林牧云这个人脑子好使，遇到什么事他总有办法，二来是林牧云开设新式教育，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举止，若是跑到越州那么远的地方，他这个皇帝对他的监管可能会有点鞭长莫及。

“陛下，小人的上书内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陛下不需要拨款，只需要给人给小人，今年年末，陛下就可以看到成效。”

林牧云最后加一把火，终于是烧坏了顾临渊的防线。

“好。林牧云。朕即刻下旨，封林牧云为启新男爵，封地为越州云城云隐山地区以及西岭县地区，同时，启新男爵之封地设为大殷改革之第一试点，由启新男爵林牧云亲自负责，满朝文武，需全力配合启新男爵施行变法措施，不得有误。”

“臣，遵旨！”

顾临渊办事是真快，林牧云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封侯了，还有点做梦的感觉……